说起来,他与弘历的关系很奇怪,以前像仇敌一样,一见面准没好事,不是打架就是吵架,为此他还受了皇阿玛的责罚。可是在承乾宫这段时间,他重新认识了弘历,发现他并没有自己想像的那么讨厌,甚至于很好。
至少,在所有人都对自己这个三阿哥避之不及的时候,他没有;在孤立无援的时候,是他替自己到皇阿玛求情;当宫中所有人都在为争夺权势而跟高踩低,翻脸不认人的时候,他却始终坚持兄弟二字。
天家,会有真正的兄弟吗?以前的弘晟对此嗤之以鼻,现在却愿意去相信,不为其他,只为一个弘历。
“水秀,见到过四阿哥吗?”凌若心下奇怪,转脸问着正将丝线放回小箩中的水秀。
水秀摇摇头道:“说起来奴婢今日一直都没见过四阿哥。”
“这孩子,明知道你今天要走,偏还四处乱跑,真是不懂事。”凌若轻斥了一句又道:“既是不在那也没办法了,你快些回去吧,莫要让年贵妃久等,往后若是方便,便来本宫这里坐坐。”
“是,弘晟告退。”如此说了一句后,弘晟退出了东暖阁,最后再望一眼巍峨高耸的宫殿,大步往宫门走去。
回去了,终于要回去了,回到额娘的身边,这样想着,弘晟恨不得一步就能回到翊坤宫。唯一的遗憾就是不能亲自与弘历告别,不过明日上书房见了再说也是一样的。
就在弘晟一脚已经跨过宫门的时候,一个身影飞快地奔了过来,停在他面前大口大口地喘气着,然后扬起一张大大的笑脸,“还好,还好赶得及!”
“弘历?”弘晟愕然,但更令他愕然的是在弘历身后还站着一个弘昼,磨磨蹭蹭的走上来唤了声三哥。
“你们两个这是去哪里了?”弘晟奇怪地打量着两人,因为弘昼与弘历要好的关系,这些日子没少见,所以对他的出现并不意外。
弘历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只是将拿在手里的东西递给弘晟,“三哥,我知道你要回年娘娘那里了,不知道送什么给你合适,想起你喜欢斗蛐蛐就与五弟一道做了这个蝈蝈笼子,你看看喜不喜欢?”
“你之所以不在宫里,是跑去弘昼那里做笼子?”弘晟愣愣地看着递到跟前的蝈蝈笼子,笼子很精致,是六角凉亭的式样,单檐卷翘,顶上的铜钩处,还有一个做得栩栩如生的蝈蝈。
“嗯,时间太赶,一个人来不及,便拉着弘昼一道做。”弘历一边笑一边回答,“刚刚才做好的,一路过来真怕三哥已经走了,亏得是赶上了。”
弘晟捧着弘历他们亲手做出来的蝈蝈笼子,心里甚是感动,嘴上却道:“没人告诉你吗,我已经不喜欢斗蛐蛐了。”
弘历一愣,还没来得及说话,年纪最小的弘昼已经“啊”的一声沮丧道:“你不喜欢吗?可是这个笼子我与四哥做了整整两天啊,我手指头还被割破了好几刀!”
那边,弘历也回过神来,他想了很久才决定送亲手做个蝈蝈笼子送给弘晟,没想到他不喜欢,黯然之余又强笑道:“那我改日再补东西送给三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