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看到了。”胤禛捏一捏眉心道:“我已经让周庸去确认过了,并非仵作写漏,是那尸体上确无伤痕,而且死者面目全非,很明显是不想让人认出她来,很可能那尸体并非刘婆子。”
“这么说来刘婆子还没死?”胤祥也明白在这件事当中刘婆子是关键,只要找到她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
胤禛刚要开口,外头突然响起敲门声,周庸赶紧上前应门,旋即回来道:“四爷,找到了,果然在老家中躲着,眼下正在带回京的路上。”
“叫他们一切小心。”胤禛话音刚落,胤祥已迫不及待地追问可是找到刘婆子了,见胤禛点头,顿时拍掌欣然:“当真是老天有眼,留她一条性命在世,看来很快就能够水落石出了。”
胤禛并不似他那般欢喜,隐隐觉着有些不对劲,倘若真有人追杀于她,凭她一个年迈的老妇如何能逃过去,杀手又为何要找一具与刘婆子相似的尸体来替她瞒天过海?
时光在这样的疑惑中转瞬而过,在四月里一个下着蒙蒙春雨的清晨,胤禛忽下令召所有人至含元居。
这样兴师动众的召见在雍郡王府还是头一次,心知必是有大事发生,诸女不敢怠慢,先后来到含元居,胤禛尚未到,只有那拉氏一人坐在上面,待见过礼后,宋氏小声问道:“嫡福晋可知四爷将我等召来此处所为何事?”
那拉氏抚一抚袖子上的刺金花纹温言道:“王爷马上就到,妹妹到时候亲自问王爷不是更好?”
“是。”宋氏碰了一鼻子灰讪讪地坐下,不多时年氏亦到了,她今儿个穿了一身玫瑰水红绣杏林春燕的旗装,发间垂下一对紫玉缀明珠步摇,即便在这略显阴翳的日子里依然烁烁生辉,光耀夺目,浅施一礼后紧挨着那拉氏左首坐下,立时有小侍女奉上茶来,年氏刚抿了一口便蹙眉道:“这新茶都已经陆续上了,怎么福晋还在用去岁的旧茶?”
那拉氏看了她一眼微笑道:“这新茶还没送来,只能先用旧茶,妹妹若是喝不惯的话我让他们换盅新鲜的花茶来。”
“不必了。”年氏将茶盏往小几上一放闲闲道:“这一时半会儿的不喝也无事。妾身本以为福晋是舍不得拿新茶来沏,却原来是还没送到。”她瞟了绿意一眼道:“待会儿将内务府送来的今岁碧罗春送些来给嫡福晋。王爷知道妾身嘴刁喝不惯旧茶,所以特意从内务府送了新茶来给妾身。”
那拉氏眸光一黯旋即含笑道:“难为妹妹有心了,其实于我来说不论新茶旧茶喝着都是一个味道,不若妹妹那般挑嘴。”
年氏扬眉轻笑,有一丝傲气在其中,说话间李氏到了,在行过礼后笑道:“妾身来晚了请福晋恕罪,本是早该来的,只是临出门前弘时突然大哭不止,哄了好半天才安静下来。”
在听到弘时时,一直安静坐在旁边的叶秀眼中突然浮起此许渴望之意,若她的女儿活着的话现在也当和弘时一样了,或哭或笑……
那拉氏深深看了她一眼,微笑道:“你要照顾弘时还要照顾灵汐,自然比咱们都辛苦些,再说弘时又是早产,你这个做额娘要多费些心才好。”
“妾身记下了。”李氏欠身答应,眸光在掠过面色不豫的年氏时有轻浅的得意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