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凌若第二次见到这位朝中上下皆称赞有加的八贤王,听闻其母良妃乃辛者库出身,是康熙所有妃嫔当中出身最低贱者,至康熙三十九年方才册嫔。因其出身之故,是以胤禩甫一出生便交由大阿哥生母惠妃抚养,与惠妃感情甚深。
胤禩在朝中向来八面玲珑,逢人便示三分好,连当今圣上之兄裕亲王生前都在康熙面前赞胤禩不务矜夸,聪明能干,品行端正,乃储君之料。是以他一进来,便有许多官员笑容满面的迎上去说话,不像适才胤禛进来时,只是行个礼便罢。
在与每个官员都一一打招呼后,他握了湄儿的手朝胤禛走来,颔首唤了声:“四哥四嫂。”
那拉氏忙还礼,而胤禛却如得了失魂症的人一般怔怔望着纳兰湄儿娇美如花的脸庞,朝思暮想的容颜近在咫尺,可是……目光落在她微隆的腹部,心情剧liè地一荡,下意识道:“你怀孕了?”
“是啊,已经有四个月了。”纳兰湄儿轻轻抚着腹部,脸上有将为人母的喜悦,“四哥,你还好吗?”
“恭喜你!”胤禛生硬地吐出这三个字,这本该是意料之中的事,可为何真知道了,心依然难受的紧,他始终是放不下吗?
“谢谢四哥,你……还好吗?”她问,眼中有关切之色,毕竟一起长大,胤禛又对她素来百依百顺,到底有几分情在。
“很好。”胤禛努力挤出一丝笑容,那拉氏在一旁瞧出这气氛不对劲,忙笑着打岔道:“真是好巧,只比凌妹妹早了一个多月呢,看来皇阿玛要一下子添两个皇孙呢。”
胤祥忙跟着道:“对对对,到时候可要热闹了呢,四哥,八哥,你们都别坐着说话了,快坐。”
“行了,不用招呼我们们,十三弟你去忙吧,今儿个你可是新郎官啊。”胤禩笑着说道。
就在这时候,又有朝官赶到,胤祥唯有告罪一声离去,墨玉捏了捏拿在手里的钱袋,终是没喊出来。她原是想将这钱袋当作贺礼送给胤祥的,权当他赏自己那袋金瓜子的答谢,可是真到这一刻却又没了勇气,何况满屋子的宾客,哪一个送的礼都价格不菲,她越发不敢拿出来了。
胤禛整个人浑浑噩噩,眼中除了那张脸再容不下其他,这样的异常莫说那拉氏年氏,纵是伊兰也瞧出不对劲来,扯了扯凌若的袖子小声道:“姐姐,四爷好怪啊,他是不是认识那位八福晋。”
“不要多问。”悄声说了伊兰一句后,凌若担忧地瞧着胤禛,唉,这个心魔究竟要到何年何月才能消失。
自古以来,皆是情关难过,连原本睿智冷静的胤禛也逃不脱这一关。
忽闻年氏一声,握着腕间的翠玉镯子轻笑道:“听闻八福晋自小在宫中长大,不知是否属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