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拉氏是存心要置主子于死地!”李卫眼中寒光闪烁,事至如今哪还会看不出,这里比无华阁还要差许多,住的都这样,那吃的……
“既来之得安之,相信天无绝人之路。”凌若走到一处勉强能挡住大雪的角落中招呼李卫两人一道坐下,“夜就快过去了,先将就一下,等天亮后再说。”说到此处,她叹一叹气,歉声道:“只是要委屈你们与我一道受苦了。”
“主子说哪里的话,能陪着主子对我们们做奴才的来说就是莫大的幸运了。”李卫一边说一边借着微弱的火光,扒来一些不知从哪里来的旧稻草,然后将所带的旧棉袄取出铺在稻草上,所幸三福只顾着凌若身上的贵重首饰,没有在意他们所带的棉衣棉袄,否则这大冬天的可真要挨冷受冻了。铺好后又取了一件旧棉衣递给凌若,“委屈主子了。”
“落魄之人哪有委屈可言。”凌若取过棉衣正要躺见,忽地瞥见李卫与墨玉将几件半旧的薄衣往身上胡乱一裹倚着墙角就要睡,不由得心中一酸,知晓他们将仅有的棉衣都给了她,自己则准备生受冬夜之苦寒。
冷寂的心因这一幕而生出几许温情,还好,还好有他们陪在身边……
这样想着,凌若将手中的棉衣扔给李卫,淡淡道:“把棉衣裹上,你受过杖责,身子一直不曾大好,熬不得寒夜。”她不顾愕然的李卫,又召手将墨玉唤到身边,取了地上的棉衣覆在彼此身上,温然道:“你与我一道睡吧。”
墨玉慌得连连摆手,“这如何使得,主子,还是您自己睡吧,奴婢没事。”那厢,李卫也要将棉衣还回来,凌若执意不肯,反而道:“我早已被废了名份,哪还算什么主子,从今往后,我所能依靠的就只有你们,若你们因为挨冷受冻而生病出事,我该如何?”见他们不说话,扯一扯棉衣道:“好了,都睡吧,天亮后还有很多事要做呢。”
三人皆是第一次睡在这样的地方,几可说露天,就在不远处雪还积了一尺厚,尽管裹了棉衣还是冷得很,墨玉靠着凌若也不知过了多久才迷迷糊糊睡去,等她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下了整整两天的雪亦停住了,冬日从云层中露出小半边脸来,将天边渲染的绚丽无比。
墨玉发现自己身上裹了两件棉衣,而凌若与李卫都不见了踪影,连忙起身四处寻常,最后在靠近后院的地方发现了他们。原来他们一早醒来就在四处寻找能落脚的地方,昨夜漆黑一片看不真切,眼下看清楚了才发现在后院有一间小屋子,勉强还算完好,可以坐为落脚的地方。不过这所谓的完好也是相对而言,顶上有好几处的瓦片被大风吹落在地,露出碗大的洞,这几天下雪,雪花从那些洞中飘了进来,积起小堆小堆的雪。
“把这里修缮一下应该能住人。”凌若将左右仔细看了一圈,这里的屋子大多低矮,应是以前下人居住的,屋中还放着几张桌椅,床也有,就是都破旧不堪了,其中一张椅子的腿还断了一条。
李卫应了一声,也不知从哪里找来一张梯子与桶,他爬上去后,用绳子系了桶扔下来,让墨玉捡地上通用的瓦片放在桶中,然后再吊上来,如此重复数次后方才将那几个破洞补上。李卫虽不曾修过屋瓦,但他很是机灵,瞧了旁边尚且完好的瓦片几眼后便做的似模似样。
见他要下来,墨玉忙道:“哎,慢些,你既然弄了,干脆将旁边那间也补一补,咱们三个人,再加上你又是个男的,总不好和主子挤一间屋吧?”
李卫想想也是,便爬到旁边一间修补起来,这里可是之前殘破多了,瓦片也需要很多,墨玉和凌若一道动手捡来能用的瓦片,才在晌午前勉强将屋顶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