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如言抚着竹杆的手微微一滑,不想底下竹节间长着一根竹刺,一下子刺进食指之中,痛得她一下子收回手,刺已在肉中,只露出一小截在外面,无法用力,得拿针来挑掉才行。
“既是这样,适才你为何不提醒若儿?”无端多了根在肉中,纵是再微小亦觉得无比难受。
瓜尔佳氏沉沉叹了口气道:“姐姐,若儿那样聪明,我能想到的事她未必想不到,只是她不愿去想罢了,我说过,她为人太重情义,伊兰利用的恰恰就是这一点。”
“难道就这样听任发展下去?”温如言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对,伊兰这般处心积虑,连亲姐姐也拿来利用,这种人若让她入府,难保不会是第二个佟佳梨落。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若儿,盼她能硬下心肠来堪破此关;若不能,往后只怕后患无穷。”瓜尔佳氏无可奈何地说着,她们看的再明白也是妄然,始终要凌若自己堪破才行。
换句话说,若能过得了这一关,在这王府中,凌若将不输给任何一人。
且说凌若一路来到镂云开月馆,守在外面的是张成走后才调到胤禛身边的小厮来福。他与凌若jiē触虽然不多,但这些日子,凌若是如何守着胤禛照顾的,都一五一十看在眼中,对这位不惧时疫,待王爷一往情深的女子甚是佩服,远远打个千儿道:“凌福晋吉祥。”
凌若点点头,没有急着进去,而是问道:“还有谁在里面?”
“就王爷一人在,嫡福晋她们都回去了,不过王爷刚刚服过药,已经歇下了,可是有些不凑巧,要不凌福晋晚些再来?”胤禛久病初愈,正是需要休养的时候,非万不得已,实不敢惊扰。
凌若颔首正要离开,屋里传出胤禛尚有些虚弱的声音,“是若儿吗?让她进来。”
“嗻!”来福赶紧躬身答应,开门请凌若进去。
屋里开了小半扇窗透气,令得里面的药味没有像前几日浓烈,再加上窗外开了一树银桂,花色乳白,花朵茂密,香气甜郁,令人心情愉悦的香气不时随风飘进屋中,令人心情愉悦。
胤禛半倚在床上,看到凌若进来,笑意攀上眼眸,令他的五官瞬间柔和了许多,在这样的笑意中,他伸出手。
只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而已,凌若却泪盈于睫,快走几步,紧紧握住那只依然温热的手,同时泪落如珠。
唇色微弯,望着凌若的眸中似乎也有那么一丝丝的水光,口中却是笑道:“你啊,总是这么爱哭,上次醒转的时候,你也是这样在掉眼泪;你可知道每次看你掉泪,我都会觉得很心疼。”他抬手,以指腹拭去她脸上的泪,怜惜道:“不要再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