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自得知这个消息后就十分兴奋,他长到现在,还从未去过木兰围场,只是听皇爷爷与阿玛说起过,如今有机会亲自去那里并且捕猎野兽,怎会不高兴。
“历阿哥,到王府了。”随着马车的停顿,弘历随身小厮青河打起了帘子道。
弘历答应一声,轻巧地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摆好的木杌子根本连踩都没踩,自他年满八岁后,就坚持不再让凌若往返宫中王府接送。
弘历一路小跑到净思居,彼时春光明媚,草长莺飞,净思居里的两棵樱花树如往年一样,开出了满枝或粉或白的樱花,风拂过树梢,无数花瓣在风中旋转飘零,不时落在坐在树下秋千上的女子衣上,仿佛映在上面一般。
还有几瓣花瓣调皮地落在女子端在手中的茶盏上,在碧绿清透的茶水上激起一丝浅浅的涟漪。
“额娘!”随着弘历的声音,秋千上的女子转过身来,那是一张比樱花更娇艳的脸庞,打量着弘历,那双秋水明眸慢慢弯起,露出令百花失色的绝美笑容,柔声道:“回来了。”
“嗯,儿子给额娘请安。”弘历单膝跪地行过礼后,方才走到凌若身边,任她拉着自己的手细细询问这些天来的事。
“你皇爷爷最近身子好些了吗?”凌若有些忧心地问道,上次她去宫里的时候,康熙精神并不太好,常说身子乏力得很;实际上自从太后过世时大病一场后,康熙的身子便再没有大好过。
“这些日子皇爷爷一直在吃太医开的药,倒是好些了,皇爷爷还说初九去木兰围场狩猎呢,孩儿也能去。”一说起这个来,弘历整张脸都是笑意。
知子莫若母,凌若怎么会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捏了捏他的鼻子道:“是啊是啊,你最开心了,学了这么些年的弓箭终于有用武之地了。”
笑语了一会儿,弘历忽地想起一事来,道:“前日皇爷爷赐给儿子几套文房四宝,儿子想着一人也用不了这么许多,所以准备送给兄长与幼弟,额娘说可说?”
“弘历有这份心,自然是好,待明天分别送去就是。”笑意浅浅浮在凌若脸上,温软如池中的春水。
这些年又有不少新人入府,春花秋兰,各有千秋,当中有两人较为受宠,一个是耿氏,乃管领耿德金之女,另一个则是武氏,为知州武国柱之女;入府之初皆为格格,不过后来耿氏生下一子,取名弘昼,排在弘历之后,耿氏亦因此被晋为庶福晋。
不过任无数青春貌美的女子来来去去,凌若始终是最受宠的那一个,胤禛待她的那种宠爱与给予年氏的盛宠不同,不炽烈但却真实。
不是没有人觊觎过凌若的位置,认为她家世不过尔尔,只是运气好生下一个儿子才能添居此位,莫不想着将她赶下此位,后来居上。
只是……连那拉氏与年氏都耐她不得,那些痴心妄想的女子又怎可能做到,临到头不过是害了自己。
夜间,胤禛来看他们母子,一道用过膳后又检查了弘历的功课,虽然这些年弘历一直在紫禁城随康熙读书,但胤禛对他的课业从没有放松过,每次回来,总要检查一遍,看他是否有所松懈。
面对他的问题,弘历尽皆对答如流,令胤禛甚为满意,论资质,弘历确实是他所有儿子中最高的那一个,弘时也好,福沛也罢,不及他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