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沈大年一听花婆子的意思,便怒斥了她。
“你个死老婆子,我跟你说了多少回了,得睁大眼睛看清楚形势,你怎么就那么糊涂呢。这次春姐儿的事情是你亲自走过一趟的,这究竟是托了谁的人情春姐儿才有这样的体面,你难道不清楚吗?还想着去捧着朱氏,我告诉你,你赶紧给我歇了这心思,要是得罪了那个孩子,沈家可就到头了。”沈大年气得眉毛不是眉毛,胡子不是胡子的。
“还有,春姐儿是沈家嫁出去的女儿,凭她那性子,自个儿能安安稳稳地呆在钱家就算不错了,你还巴着嫁出去的孙女回来倒贴沈家怎么的?你个老婆子啊,还是给我醒醒脑子吧,别沾光不成,到头来还给沈家惹来祸根。”沈大年气得吃不下晚饭,那旱烟吸得吧嗒吧嗒地响。他沈家怎么尽出这么没脑子的婆娘,大房的朱氏一贯是没脑子的不用说,三房的徐氏现在也行事不着调了,想到三房徐氏最近接来的那两个侄女,沈大年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只是你想要上赶着去讨好人家,也得人家愿不愿意让你巴上,可别到时候人没巴着,倒是得罪狠了那个孩子,给沈家惹来大祸。
如此一想,沈大年又坐不住了。
“老婆子,三房徐氏的两个侄女也住了几天了,你跟徐氏提醒提醒,早日将她两个侄女送回县城去,最近沈家事多,恐怕没办法招待好她那两个侄女,明白了吗?”
“徐氏娘家最出息的就数在县城里做生意的大哥了,这大舅子膝下就这么两个宝贝女儿,将来的家业肯定得靠着女婿,我琢磨着我们家的吉哥儿……”
花婆子竟然打着这样的如意算盘,惊得沈大年啪地一声朝花婆子扔过去烟杆。
“你给我赶紧歇了这心思,别说徐氏的两个侄女压根看不上吉哥儿,就连徐氏现在都绕着大房走了,她心里头琢磨的那点小心思,还不够清楚吗?到时候,可别亲家没结成反而得罪了徐氏娘家人。”再说了,就吉哥儿的品行模样,徐家能看得上吗?沈大年可是心里头透亮着,明白得很,不像花婆子,孙子总是自家的好,还做起了白日美梦来了,叫他说,想都别想,别说门没有,就连窗户都没有。
那花婆子见沈大年真的动了气,撇了撇嘴角,讪讪地作罢,不过心里头,到底还是想着可惜了。
沈家二房里,现在可是热闹了,前脚徐氏带着两个侄女来串门,后脚大房的沈立秋也登门来了。
这沈立秋可是从出生到现在都从未登过二房的门,这会子忽然转了性子,跑来巴巴地凑着沈立夏,缠着沈立夏要跟着她学女红,说什么沈立夏的女红是沈家庄姑娘们中顶顶好的,她爹让她过来跟着二堂姐多学学。
沈立冬看着前段日子还对着她还是抬高下巴,一副冷傲模样的沈立秋,如今对着她满脸笑容,跟开了花似的,那些个甜言蜜语,一串一串地从她的小嘴里蹦了出来,倒让沈立冬觉得她脸皮厚的同时,还是有些佩服她这一手变脸的本事。
但是,对着明显带着目的接近的徐家两侄女也好,还是沈立秋也罢,沈立冬压根懒得理会,她是三岁女娃娃嘛,很容易累着的。
累着了就要去睡觉,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因而当沈立冬哈欠连天,巴着沈立夏抱她去睡觉的时候,徐氏终于带着两个侄女回三房去了,沈立秋也是,她不想惹人嫌,笑意盈盈地说着天色不早了,明日再来跟沈立夏学女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