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尉!”两人来不及客气,忙拱手听令。
“莫废话!这就袭取庐州!”已经想通了关窍的张俊不再分彼此,向两将同时下令:“先入城者为头功!”
杨、王二将相视一笑,前嫌尽释,只是眼下还须比较一个高低!杨峻所部与王德所部并辔扑往庐州城。
“禀太尉!栅内贼子没有动静了!”一名统领向杨沂中报道。
杨、刘二人略微商议一阵后,杨沂中大喝:“三军出动,咱们登山!”
可是上得山去,杨沂中大为沮丧:栅后空无一人!或者说至少没有一个活人!莫非这阵类火,把这山头的人都烧死了,这可是数万金兵啊!不对!这里连盔甲器械也无,不像是烧死的!
“搜!满山搜!”杨沂中怒吼。
本来还指望着烧死一些金兵,得些盔甲、器械、尸首回去,也是大功一场,或者并不输于庐州克复之功,谁知两个时辰烧下来,竟然只得两百余尸首!
不过片刻之间,杨沂中彻底失望了。
“禀太尉,山间有路通往山后,贼子大队已经逃走了!”
此刻,紫金山另一侧的韩常骑在马上,大叫侥幸:“幸好咱老韩还有这一招备用,否则岂不被鼠辈们变成烤肉!”
麾下步军虽然一个个熏得有如黑炭,却所幸逃出生天,只是并不一定都回到韩常军中罢了。老韩也不是那种过于苛刻的人,已经打定主意把逃兵们都报成阵亡,以免殃及他们的家人。
杨沂中不知,他暗自在腹中诅咒的张俊,却真的差点死在庐州城下。
不过是差点气死的。
未时以一刻,大战之后经过长途跋涉,张俊终于率杨、王二将抵达庐州城。
“岳!怎么会是岳飞!”张俊在庐州城下,对着吊起的城门吊桥发呆,更对城楼上的“河北诸路招讨使岳”大旗恨之入骨!
杨峻心怀大快,知道岳飞终于还是听了自己一回,提前出兵,否则不可能在韩常离开庐州这短短的时间之内,就已经大军入城!只是这军功得来太易,有些便宜岳家军了。
“张太尉!怎么是您老人家?!”城头上,一个大脑袋伸出来:“老牛这就给您开门哎哟!对不住了,大哥说过,没有他的将令,谁来也不许开门,他眼下正在城中抚民,要不您先在马背上歇着,等老牛去给您通禀!兔崽子!没见有客人来了么!待客之道你懂不懂!敢情你们陪着太尉,老子去找岳帅?!”
牛皋回头虚脚一踢,几名小校知机地下了城楼,往城中去了。
老牛回过头来看着张俊,一张脸笑得比花儿还艳。
张俊猛吞了一口唾沫,恨不得把那张黑黑的大脸揪下来当夜壶,可是眼下却还得装出一脸笑意:“将令不可违!老夫等着便是!”
一边心中嘀咕:这岳飞什么时候到的庐州。
他却不知道,岳飞抵巢湖之后,根本就没有南下和他合军的打算,而是北上直取韩常所在的庐州,在岳飞看来,张俊、刘锜之辈都深谙“持重”之道,若是合了军,一个决议出来,已经不知是何日了,兀术大军正在集结,哪里等得许多!把庐州城打下来才是正道!那时在庐州与诸军合师,岂不妙哉?!
谁知阴差阳错,韩常竟然没有探得岳家军到来,全力以赴与张俊诸军对战,甚至抛下庐州空城,以图决战于柘皋,不到一万的守军,哪里敢硬抗五万岳家军精锐!当即作鸟兽散!却让岳飞兵不血刃,轻取了庐州。
岳飞现在州府衙门,还正在为韩常军在何处而伤脑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