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什么?!我与世忠同为王事,若让其无辜受罪,岂不负世忠?!”岳飞喝斥道。
“是!”亲卫上马,挥动马鞭:“驾”
一骑如飞,直入韩府。
入暮时,垂拱殿内,韩世忠朝服免冠而跪。
“韩相!圣上正在休息,有何等大事,明天再来可好?”小黄门看韩世忠这等情状,不由错愕,大臣等若非蒙赵构召见,此刻早已经离开大内了。而韩相居然在这个时候才来,一来就跪地不起,不知是何道理。
“还请公公禀报圣上,韩某请罪来了!若圣上不宽赦罪臣,罪臣不敢起来!”韩世忠抬头拱手,泪满双颊。
小黄门一看不对劲,如飞般入福宁殿去了。稍移时,赵构匆匆走来:“韩卿何故如此,还不快快起来!,来人哪,赐座!”
“陛下!罪臣万死不敢起身,还请陛下赐臣死罪!”韩世忠不禁声泪俱下,以头叩地。
“这!这!这从何说起!韩爱卿是我大宋朝柱石之臣,于社稷有功,于朕有恩,何来死罪?!且先入座,慢慢奏来!”赵构也不禁有些失措。
“陛下!且容罪臣奏明罪状,再请陛下定夺!”韩世忠抬头拱手,却双膝不肯离地:“前日里罪臣依旨,将所部将校一一打发回楚州军中,临安城中不过留下数十亲卫,只是返回楚州的偏将耿著,才至军中一日,便为总领淮东军马钱粮置司胡纺胡大人首告,说是耿著在军中散布谣言,有谋逆之意,且欲迎罪臣回军!耿著随即被严加拷掠,以成其罪!罪臣实实不曾令耿著做此大逆不道之事,诚恐为大理寺所究,不得脱干系,还请陛下赦臣死罪!”
“这竟然有这等事!”赵构咆哮:“大理寺中尽是蠢才!居然敢让罪奴攀附朝中枢宰大臣!朕绝不轻饶!韩爱卿快快起来,朕必为韩爱卿作主!”
韩世忠面色一黯,知道耿著是逃不了罪名,不过自己或者可以撇清关系,这已经是退而求其次的最好结果了,只是心中暗恨秦桧下此毒手,自己也只得厚恤耿著家人,聊以自安。
“陛下!罪臣还有罪状奏明!”韩世忠咬咬牙,干脆一次做到位。
“韩爱卿还有何罪?”赵构也好奇起来。
“罪臣自统军以来,于军中积攒军费一百万缗,粮九十万石,未曾奏明,现在楚州等地军中,还请陛下收归国库,以减臣罪责!”韩世忠以头叩地道。
赵构闻言,默然不语,许久方道:“韩卿果不欺朕!昔年苗、刘之乱,社稷崩摧,朕亦自度不免,其时在军中,得张相与韩爱卿舍身相护,才保得朕平安,当日朕曾有言,许下张相与韩爱卿一场富贵,始终不得以罪获诛,言犹在耳,却是年华易去,韩爱卿亦生华发!如今韩爱卿与朕好生辅佐朝政,此前之事,朕必不罪卿!韩卿可以安心回府了,朕累了,明日再与秦相商议。”
说罢,赵构理也不理韩世忠,扭头进内宫去也。
次日,耿著判杖脊、刺配岭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