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在身后紧追不舍,但是在十五分钟后,他将他们一一干掉。
在泥沼中,在树冠上,在种种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方,他用匕、用绳索,用岩石般的胳膊和铁拳,杀掉了所有的追兵,然后一路小跑,来到了一处绝壁。
他将刀叼嘴里,这样做是便于在万一遭到敌人攻击时,可以用最快的度进行反击。然后他望了望近八十米的山崖,毅然徒手爬了上去。
背着登山索的队员已经身亡,想要赢得最后的胜利,这是唯一的办法。
刚才女服务员看到后一幕,是他用匕将一名对手的喉咙切开的场景。
她吓得几乎要哭出声来,但是幸运的是,她的异常并没有引起太多的关注。甚至于那位上将也仅仅是含笑看了她一眼,又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到屏幕上。
女服务员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面红耳赤地悄然退出门外。
“那就是我们的特种兵么?”女服务员kao在墙上,小脸煞白,眼中却是一片迷离的神色。
镜头有所删减。大约一分钟后,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崖顶。他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然后仰面朝天躺下恢复体力。
崖顶处有一幢小木屋,两名警卫正在巡逻。一名警卫刚刚转到木屋拐角,一道黑影从他身后猛地扑了上去,一手捂嘴,寒光闪过,他捂着被切开的气管,徒劳地打了几个圈,一头栽倒在地。
海风吹过,另一名警卫似乎嗅到血腥味,立即端起枪站在原地高声喊了起来。
他的叫喊声惊动了小木屋内的人。一名参谋从窗口探出头来,喝道:“将军正在休息!小声点。”
“是。”警卫一个立正,又担心地看了看同伴消失的方向,报告道:“曲辉没有回话,我担心有人摸上来了。”
参谋皱了皱眉,看了看四周,命令道:“注意警戒。联系飞禽组,他们在山下狙杀应该结束了。”他看了看手表,嘿嘿笑道:“还有半个小时演习结束,我看长弓这次算是输到家了――特种兵再强,能比得上我们正规军?”
清冷的月光下,那名特种兵慢慢地举起抢来的半自动步枪,“啪、啪”一个二连,那名警惕性不够强的警卫应声而倒。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特种兵尤如下山猛虎冲进小木屋,将只有手枪护身的两名参谋和一名还有休息的将军俘虏。
面色有点苍白的将军默默地戴上老花镜,有点讶异地看了看俘虏他的士兵。
“你是长弓特种部队的?”
年青的特种兵摘下面罩,他竟然有一张与性格不相符的幼稚的脸。
“报告,我是第41军长弓特种兵大队6冬生少尉。请长指示!”
“指示什么谈不上。”老将军意兴阑珊地摆了摆手,随即又自失一笑,“你们一共出动了多少人?”
“对不起,这是秘密。”
“秘密――”老将军被这话噎得差点没背过气。身边的两名参谋脸色铁青,背转着身子正在调试电台,突然电台里传出三长两短的鸣叫――这是演习全部结束的信号。
“现在你能说了吧,少尉?”老将军重新戴起军帽,站起身走出木屋。按照演习流程,结束后军方观察员和总参的人都要过来,他也要与自己的老对头、41军军长见个面,打打嘴仗,另外《解放军报》、《世界军事画刊》来的记者也要打,他的事还很多。
不过这一次,老将军布局行棋均胜了对手一筹,却万万没有想到最终还是被41军的特种部队成功偷袭了指挥部。
这下好了!老余有得说了――老将军想到这里,就苦笑着摇摇头,山下,已经有一支车队驰了过来。
“报告长,我们共出动了6个战斗小组,共36名成员。”
老将军累了一夜,浑身肌肉酸,正在伸腿展臂作运动,闻声猛地一扭头,惊道:“只有36个人?”
“嗯――”6冬生似乎还有点不好意思,他腼腆地笑了笑,遗憾地道:“不过已经阵亡了35人,现在只有我一个人……”
老将军已经听不进他的话,仰面朝天,喃喃道:“我一个连两个加强排,少说也有5oo人,竟然被你们36个人打败……不过老子不服!老子是输在你一个人的手里,不是输给老余的!”
说完这话,他仔细地打量着6冬生,见他军姿威武、挺拔如山,满脸稚气却又成熟稳重,居然是个天生的军人。
老将军竟然越看越喜爱,连连赞道:“这么好的苗子,竟然在老余的手下当兵――那个傻蛋,要不是你,他的弯弯绕没一个能逃过我的手掌心。少尉,我找老余要你过来,提你当上尉――不,少校,怎么样?”
6冬生吃惊地张着大嘴,不知如何回答。老将军急道:“还考虑个屁,你跟老余算是埋汰了――”
“哪个要抢我的人啊?”伴随着一声大喝,一个身材矮小、敦实健壮的中将快步走了过来,大笑道:“老朱啊,这回你服了吧?啊,哈哈,被我们的俘虏了――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党、我军对待俘虏向来优待。走,这就去我那儿住几天?大鱼大肉管够。”
“呸,你个老兔崽子。”朱将军脸色红,满脸怒容地道:“这次演习从结果上来看是我方输了。但是从过程来看,你们长弓表现的太差了!我正规军对付你们并无劣势,要不是这个小伙子最后一人干掉了我的狙击小组,又孤身一人爬上来,你能赢,做梦去吧!”
两人的嘴仗打得不可开交,乐坏了记者,愁死了总参的参谋们。他们面面相觑,均是苦笑不已。
“啪!”参谋打开了灯,会议室响起一片挪动椅子的声音。矫雄飞微笑着转过头,对身边的41军军长余永春道:“很不错啊!”
余军长坐直了身子,道:“矫主席,我们做的还不够好。这次演习能够成功,也是出乎我们意料,我们的工作没有做好,请矫主席批评。”
他这话倒真不是谦虚,代号为“针芒”的小型演习全过程早已被军事专家和参战双方反复研究过,总参的结论也已经下了。41军军长和长弓特种兵大队还因此受到了批评,他们在整个演习过程中,暴1ou出了经验不足、急于求成,以及应变能力不够等弱点。最后要不是一名特种兵爆,将会毫无疑问地输掉整个演习。
矫雄飞当然知道这些。他这次来到41军要求再看一次演习录像,主要原因是他在考虑一件大事。
“特种大队现在怎么样?”
“心态平和,训练认真。”余军长想了想,又道:“上次乔参谋长特意来特种大队做了动员报告,要求他们放下包袱,轻装上阵。指战员们深感这既是一个鼓舞,也是一个鞭策,因此上下的心气都很好,训练成绩也提升得很快。”
“这就好。不能因为一次成绩不好就否定了他们的努力。”矫雄飞抓起会议桌上的软中华,扔给余军长一根,又扔给坐在另一侧的参谋长乔国兴一根。
“有没有困难?”
余军长腰一挺,大声道:“没有困难。”
军委副主席开出了价,余军长竟然一口拒绝,可急坏了41军政委鲁玉华,他焦急万分,在桌下伸腿踢了踢军长,示意改口。踢了几脚,余军长毫无反应,鲁玉华急了,轻咳了一声道:“矫主席,我们41军全体指战员对于您能够亲临指导工作,表示万分感谢!也请矫主席放心,我们41军有着优良的传统,是一只能打、能胜,永远听命于党的召唤的军队……”一番套话下来,矫雄飞始终含笑点头,并不接口。鲁玉华又道:“针对长弓特种大队在上次演习中出现的问题,我们军部极其重视,并且经过讨论研究,认为提高特种部队的战斗力和应变能力,还有几个问题需要解决。”
“哦?”矫雄飞道:“鲁政委,说说看嘛!”
“第一,长弓特种大队在41军是创,我们缺少专业的教官。虽然总参给我们送来了一批,但在实践中看来,远远不够。我们至少还需要十到十五名在不同专业上精通、有着丰富教学经验的教官;此外,我们也缺少相应的武器装备,从这次演习来看,我们没有夜视仪,在选用武器上也存在不合适、不会挑选以及缺乏合适武器装备的情况。最后一次,我们的实战太少,日常训练再严格,总比不上一次实战。现在长弓特种部队的全体指战员多次强烈要求参与实战,以提高特种兵的实战能力,找出差距,弥补不足。”
矫雄飞掐灭了烟,默默地看着鲁玉华。这个41军中的秀才,虽然考虑的多是为41军争取更大利益,但是他说的并非没有道理。
中国的七大特种部队,自成立之日起,无一不是身经百战,功勋累累。他们能够凭借较差的装备,屹立在世界特种部队的顶端,除了训练严格之外,实战多也是最重要的一个原因。
捕俘、潜入境外侦察、定点清剿、扫毒、反走私,甚至在重大刑事案件中都有特种部队的影子。而长弓特种部队成立仅仅两年,还没有一次实战经验。他们从教官到特种兵,都存在经验不够丰富、特种战斗的艰巨性和高危性认识还不足的缺点。
长弓特种部队仅有不到4o人,而其他的特种部队平均都有近两百人。除了规模上的差距外,在装备上的差距同样巨大。简单来说,长弓特种部队不知道自己应该需要什么装备,他们甚至对国外主流特种武器一无所知。
几双眼睛都在盯着他,矫雄飞笑了笑,指了指坐在另一侧的参谋长乔国兴,笑道:“老乔啊,你说说看,要不要把这把长弓搭上箭,射出去?”
当长弓特种部队接到远赴海外,接受秘密任务的命令后,上下乱成了一窝蜂。41军军部自己都不知道矫主席想的是什么,面对特种部队大队长打来的电话,只得训斥一通,要求他们“坚决执行命令。”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