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妇人摊开手臂,淡淡说道:“小倩,你长高了。”
龚倩闻言,浑身轻颤。贵妇人眼中射出海般深情,看得她心头一颤,心神激荡下,龚倩朝那妇人投去,如同孩提时扑入母亲的怀抱之中。
“傻孩子,别哭……”妇人用手轻轻圈上龚倩的双肩,似要将她抱住。
龚倩把头埋进妇人怀中,泣不成声。
与母重逢的喜悦,冲击着她的心灵,把平时什么矜持、镇定都抛到了九宵云外。现在她只想在母亲怀里痛哭,撒娇,一切仿佛回到了童年那段快乐的时光。
然而,为何母亲抱着她越来越用力,她都快有点透不过气来了。
模糊的想法浮起心头,龚倩忽觉手臂一热,接着听到一声嘶哑的惊叫。
身上一轻,龚倩只觉被一股大力掀开。她摔倒在地上,手提包中溢出红光。而身前,那疑似母亲的贵妇人不见了,只有一个穿着民国长衫,脸容削瘦且惨白的男人惊恐地看着龚倩。
龚倩突然清醒过来。
她的记忆没有出错,母亲确实已经病逝,只是自己被眼前这男鬼迷惑了感官而已。
不错,任谁看到他舌头吐出老长,都不会把他当人来看。
这是典型的吊颈鬼,那男人的脖子上还有一道淤黑的痕迹。而男鬼的手上还拿着道麻绳,龚倩摸了摸脖子,刚才它就是用这东西勒紧自己的脖子,才会让自己生出透不过气的感觉吧。
摸上手提包,打开,龚倩把天火匕首拿了出来。
这蕴含了安泽南灵能的匕首,其上的天火符正发出淡淡红光。
刚才天火符遇邪示警,才及时吓退吊颈鬼,并惊醒了龚倩。
只是一想到这死鬼竟然拿母亲来惑弄自己,龚倩双眼就愤怒得要喷出火来。
天火匕首出鞘,灵性赤焰“呼”一声包裹住匕首。
龚倩反手拎着匕首,俯身扑上。
吊颈鬼显然畏惧匕首上的天火,刚要退却,胸前却突然一热,然后有火光冒出。
天火匕首一刺一缩,龚倩已经退回原地。
“别随便玩弄人的感情,一不小心,可就摸到不可触碰的逆鳞。”龚倩眼中射出森然杀意,语气却温柔无比。
她就这么看着火光从吊颈鬼的胸前冒出,然后渐渐在这男鬼身上蔓延开去。
安泽南循着灵气赶到之际,刚好看到这民国男鬼烧成了灰的最后画面。
再看手持匕首的龚倩,安泽南心头再震。
他从来没有看过大小姐这个模样。
面无表情,双眼凶光大作,浑身杀气浓烈得让安泽南皮肤隐隐刺痛。
安泽南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一个普通人也可以散发出这让人心寒的杀机。同时也奇怪,那舌头吐出的吊颈鬼究竟让大小姐看了什么幻相,竟让龚倩杀心大起。
“你没事吧?”他试问道。
听到安泽南的声音,龚倩杀意退却。朝吊颈鬼消失的方向看了眼,这鬼怪虽然可恶,却让自己和母亲有了片刻的温存。尽管那只是幻觉,却那么让人魂断神伤,龚倩轻叹,收起了匕首。
“没什么,只是首次干掉一只鬼怪,感觉有些奇怪罢了。”龚倩顾左而言它。
安泽南自然知道她扯开话题,但也不愿深究。每个人心中都有秘密,如果龚倩不愿意他知道,那么他就装傻好了。
时近中午,两人在香尔大道附近一间法国餐馆吃午饭。
席间,安泽南眉头大皱。
龚倩已经从那伤感的情怀中脱身而出,她本来就是个拎得起放得下之人,将亡母的思忆藏在心底深处,她恢复了平时的模样。
用叉子在安泽南眼前比划,龚倩说道:“在想什么?”
安泽南转头朝窗外看去,视线落在夏尔广场上,他若有所思道:“那广场有问题,先是害死了张妮的凶灵,然后你又遇到了吊颈鬼。可在这之前,我从来没听说过夏尔广场发生过什么灵异事件。”
龚倩轻轻切下一小片正宗的法国鹅肝,然后送入嘴中慢条斯理的嚼着,同时说道:“会不会只是巧合?”
安泽南摇头,道:“害死张妮那家伙凶得很,灵力残留不去,不可忽视。而迷惑了你那只吊颈鬼,看模样是民国的人,民国到现在多少年不用我提醒你吧。如果有这样的鬼怪出没在广场中,怎么也会传出一两件奇闻怪事,可到昨天为止,夏尔广场从来没有此类传闻。”
“就算广场高层封锁消息,但这种事最容易在坊间流传,如果出事,不可能一点消息也没有。但今天却突然跳出两只鬼来,我有预感,夏尔广场还会出事。”安泽南说道,从刚才开始,每当他看向广场便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这绝非什么好兆头。
龚倩漫不经心道:“反正最近没事,那就调查下这广场好了。”
安泽南点头,同意了下来。
然而,回到特事处后,龚倩刚想让阿杰收集关于夏尔广场的资料,警察总局却突然来电,要求特事处立刻出动。
跑车载着安泽南、白兰和龚倩朝市历史博物馆的方向开。
唐柯陪刘可蕊逛街去,不过龚倩已经通知他到博物馆门口集合。
“出了什么事?”车上,白兰问道。
龚倩一脸不爽说:“局长在电话里也说不清楚,我只知道最近博物馆进了一批古棺要展览,其中一具来自日本的幕府将军棺椁似乎出了问题。啧,小日本真麻烦,死了都不让人清闲。”
安泽南听罢,心中叹道,夏尔广场一事尚没有眉目,就跳出博物棺古棺生变的事,古人诚不欺我,果然是多事之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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