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泽南心中涌起强烈悲痛,他突然一掌拍在地面。柏油路路面立时四裂,而借这一掌,安泽南才微泄心中之痛。他抱起四叔尸体,转身朝准南市方向掠去。
到安庆元闻讯赶至准南市时,已是翌日中午。
安庆山的尸体被安放在市殡仪馆内,安庆元亲自为四弟检查尸体后出来,早等在一边的安泽南立时迎上。
“四弟伤口边缘有沙化现象,那是被狂沙刀气入体的迹象。”安庆山沉声说道。
“那便是魔门所为无疑。”安泽南握紧了拳头,声音冰冷说道。
安庆山先是点头,然后像又想到了什么,又缓缓摇了摇头。安泽南见二叔神情有异,他连忙追问,二叔却说现在以四叔葬礼为重,他要立时运送安庆山尸体会老家安葬。
四叔的葬礼,安泽南自然是要参加,而龚倩亦表示一起同往。
于是在圣诞节的当天,在安氏盘踞的开平小镇上,安家为四叔安庆山举行了盛大的葬礼。
葬礼上,安庆山的女儿若清泣不成声,当场晕倒,这为本已愁云惨雾般的气氛又增添了几分哀伤。
夜,月色惨白,清冷的银辉洒在安氏的广场上。早上,安庆山的入敛队伍便是在此处开出,一直送入开平镇外的安氏墓园里。但此刻,广场却空旷无人。
安泽南站在广场上,思绪起伏。
先是黄伯,现在又是四叔安庆山。可以说,魔门已经和安氏结下死仇。若黄伯之死,尚可归于两军交战,死伤难免一说上。但安庆山的死,却道尽魔门的卑鄙和不讲道义。
须知安氏对魔门的打击行动只限于商业的层面,可魔门却用暗杀这样的行径来打击安氏的行动。这样如此不计规矩的行径也只有魔门这等邪魔歪道才做得出来,而魔门如此做法等如和安氏全面宣战,为此,早上二叔在葬礼上已经明言,安氏对魔门的行动将不再局限于商业的战场。
安氏虽然格守祖训,不会让门内子弟直接加入龙渊和其它世家共事。但接下来,安氏大可派遣族内高手配合龙渊的行动,在实质上打击魔门的势力。虽然如此一来,族人流血牺牲必不可免,但安庆山的死已经激怒安氏这头潜伏在南方多年的巨龙,族中无人可咽得下这口气,包括安泽南在内。
只不过安泽南的目标更高些,他的对手是魔主司离。只要司离一去,魔门无首,自然无法再兴风作浪。
“在想些什么?”
龚倩的声音传来,让安泽南的思绪回到了现实。他转过身,龚倩亲呢地挽住他的胳膊,然后把头枕在他的胸口。
“对不起,本来答应这个圣诞要带你去教堂祈祷的。”安泽南歉然道。
龚倩假装生气地打了他一拳,随后笑道:“你当本小姐是那么不分轻重之人么。”
跟着,她笑容一敛,又摇着安泽南的手臂说:“我知道你现在很不开心,可我还是要告诉你,再伤心四叔也不会回来,而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你去做。所以,你要尽快调整过来。”
“我明白的。”安泽南点头说:“心境对我的修为确有莫大的关系,若连自己的情绪也无法控制,我凭什么去挑战司离。”
“这就对了。”龚倩笑道,但笑容里却带有那么一分苦涩。
她心中在想,泽南你可又知,我最不想的就是你去挑战司离啊。
这是个黑色的圣诞节,对于安氏如此,对于其它人又何尝不是。
由于安庆山的死,安氏的收购计划自然受到搁浅,但影响远不止于此。
首先是龙渊方面,由于安氏的行动很大程度上是来自龙渊的授意。现在安庆山为此而死,龙王自然震怒,为了防止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商良海把和安家关系较好的姬夏末和战无极调往南方,着他们坐镇安氏,无论如何保证同样的事情不再发生。
若龙王之怒来自于同仇敌忾,那司离发怒便可堪玩味了。
得知安庆山死讯后,司离连夜召见胖子田无迹,责问他为何无故有此行动。须知安庆山死于魔门之手,等于逼安氏再不格守商业战场,而是全面和魔门开战。
按照司离的计划,眼下他并不打算招惹像安氏这样的隐世大家,何况安家和匠神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而他早已答应魔工不插手和匠神有关的人或事,胖子如此自作主张,等于扇了他魔主老人家一记耳光,这叫司离如何不怒。
再者,魔门如今在华夏的势力,还没有大到可以同时应付龙渊和安氏两条战线的程度,胖子此举实是百弊而无一利。
岂料胖子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他心里明白,这暗杀安庆山之举实是出自司马后人之手。可他千算万算,也没算到司马后人竟然模拟了极意门的狂沙刀,等若把这事推到魔门的头上。
胖子暗地里对司马后人问候了八百遍,但现在已经太迟。看着司离身后一道谦卑的身影,田无迹恨得牙痒痒,他已经把司马后人安插到司离左右。若这时捅破,天莲宗怕不立时被司离除名。
于是,胖子只能咬牙背上这只黑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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