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自己过来的。”罗慎远嘴角微扯,“我不想抱着你睡,你却拉都拉不开。”
罗宜宁听了道:“我知道是我自己,我只是想问问你……”
她当然睡得很香,就是问问他习不习惯。要是习惯,她还想继续这么睡。很香很甜。
那种欲-望的失控,和对罗宜宁身体的伤害,罗慎远不愿意试。但是拒绝她主动的亲近,对罗慎远来说也非常的不容易。他过了好久才说:“我无妨,随你就是。”
“陆嘉学……”宜宁又在他背后说起,“你要小心他,他怕是会对你不利。”
罗慎远嗯了声:“我会应对他,你好好养病就是。”朝堂上的事,宜宁一个小姑娘就不要插手了。他有谋划,此仇若不报他也枉混这些年了。罗慎远眼神冰冷,随后出了门,外面守着的侍从立刻跟上他。
宜宁靠在软和的迎枕上,觉得还是家里舒服。喝了药含了盐津梅子,外头有人进来通传说:“太太,老爷送了个丫头过来。送去了前院姑爷的书房那里。”
“叫她过来给我请安。”宜宁把核吐在小碟里,淡淡道,“没得哪个伺候的不给主母请安的,若是没这个规矩,立刻就给我赶出去吧。”
婆子应喏出去,一会儿就领着个丫头进来了。
罗宜宁抬眼一看,那丫头立刻跪下给她请安:“奴婢名萧容,三太□□好。”
身材纤长漂亮,穿了件鹅黄色柿蒂纹褙子,嫩青色月华裙,腰间垂着璎珞。那脸蛋才叫一个漂亮,瘦削的下巴,牙白肤色,唇色如朱,眸如点漆。
这样的姿色,何止是百里挑一啊。
端看那双纤纤玉手,指头尖尖就知道不是伺候人的。平日养得肯定比寻常小姐还要娇贵。也不知道罗成章从哪儿找来的这等丫头,费心了。
“你既然是老爷拨来伺候的,可会些什么?”宜宁问她。
萧容柔柔屈身:“奴婢诗词茶道,琴棋书画都略懂一些。”
果然就不是来伺候的……宜宁瞧了她一眼,她好不喜欢这个丫头啊。但现在把她赶出去,必定落了个善妒的名声,她淡淡道:“萧容这个名字不好。”
萧容姑娘脸色一僵,她的名字怎么不好了……
“不够喜庆,我给你改一个名,以后叫花容吧。”罗宜宁继续道。
萧容听了心里一梗,后面珍珠几人却差点要笑出来。
“这名不错。”宜宁点头道,“你刚来,想必怎么伺候三少爷还不知道,先跟着其他人历练历练吧。”她又叫道,“玳瑁,先安排花容去厨房里看看灶头,三少爷的吃食可是一等一重要的事。花容来伺候三少爷的,还是从这个开始吧。”
萧容……花容姑娘脸如死灰,她连锅碗瓢盆怎么用都不知道。她一个从小学诗词歌赋、吹拉弹唱,以大家闺秀为标准培养的瘦马,她让自己去厨房!
来之前罗二老爷早就说过了,她伺候三少爷是贴身伺候,日后伺候得好还可以抬姨娘。她想到罗大人外界传闻的一表人才玉树临风,心思就开始萌动。这来估计就是陪着少爷吟诗作对,谈谈人生什么的。谈着谈着就能滚床上去了,这还没沾到边,怎么就要去厨房了。
“花容,跟我这边来。”玳瑁淡淡地道。
她是宜宁屋子里长得最漂亮的,对自己的容貌最是爱惜。看到个长得比自己还漂亮丫头的心里就不舒坦。
楼妈妈憋笑憋得辛苦。寻常主母哪有宜宁这样的,直接就把人弄厨房去了。其实那还是小姐知道三少爷绝不会说她半句的缘故,她心里门儿清呢。
“您就不怕老爷回头说您?”
宜宁道:“我有什么好怕的,他说了来伺候三哥起居的。厨房给他做菜也是伺候了,挺不错的。”
这时候另一个陪嫁婆子范妈妈从外面回来了,知道这事是一会儿事,但她也有些忧虑。她让丫头婆子屏退了,跟罗宜宁说:“小姐,奴婢也只是说一说,您听了可千万莫生气。……国公爷心疼您,一直说是等及笄。但是您虽年幼不知□□,姑爷却已经二十二了,正是男子最旺盛的时候。若是一点不让姑爷近身,难免姑爷禁欲久了会生出别的心思来。您看,连老爷都送了丫头过来。若是别人送的,还不如是咱们自己人。”
“依我看不如这般。您提了身边好看的丫头先给姑爷做通房。我看您身边伺候的玳瑁就不错,又是咱们国公府出来的,对小姐忠心耿耿……等您及笄后,若是她乖巧,便可征得您的同意做个妾室。若不乖巧,直接发配了就是。”
在主母身边提丫头做通房很常见,特别是像女孩儿尚小,根本不识□□,强行圆房也是痛苦,倒不如先用着丫头。宜有些太太甚至很愿意给丈夫纳通房,因为太疼。
楼妈妈却是个脾气火爆的:“二十多岁又如何!他敢在外面做什么,老身我就立刻收拾包裹回去给英国公说道去!”
范妈妈苦笑:“唉你这说的,他在外面做什么,还轮得到咱们知道吗?姑爷看着是不近女色,一本正经的,内里谁清楚的。”
看样子还是范妈妈劝动了楼妈妈。两位妈妈说完了,一致地看向宜宁,范妈妈说:“……马上要满月回门了。您看若是觉得尚可,奴婢们便再请示国公爷的意思。”
宜宁摆手,跟两位妈妈说:“通房不可,平白惹麻烦,暂时也不要再提。”
一则她就不喜欢,二则她要是真的做了,罗慎远肯定不喜欢,她又不是不知道他的心意。
两妈妈一听就知道是什么意思,范妈妈道:“奴婢也是胡乱提的,自然是依照小姐的意思来办。”
宜宁点头:“好生看着花容。不过这等容貌的姑娘,也没什么手段,最好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