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邺仔细的回想自己嫡长子的摸样,可是却有些悲凉的发现,他竟然是真的不太记得了。只记得,很小很瘦弱,比起小奶猫也差不了多少。哭声也很低,不像拴儿,白白胖胖的,哭声洪亮……
自己的确不是个好父亲,李邺苦笑一声,一把捂住了脸。若那孩子在天有灵,怕是真的会怨恨自己的吧?这样一个父亲,还不如没有的好。从那孩子出生到没了,自己一共怕是连一个巴掌的数也没见到过。
甚至于,听闻那孩子没了的时候,他心里除了怅然若失之外,甚至隐隐有一丝松了一口气的感觉。至于要说有多伤心,还真没有。毕竟,这个孩子连看都没怎么看到过,也没亲手抱过,自然更谈不上有多深厚的感情。
之所以不喜欢那个孩子,是因为刘氏。可至今想想,稚子何辜?那毕竟是自己的血脉,不管母亲如何,怎么都不该那样对孩子的。
所以,刘氏那些话,说得真是一点没错。
李邺丝毫没有觉察到,他完全是被刘氏的话牵着鼻子走了。更没觉察到,他已经深深地陷入了这种自责中,不可自拔了。
而那头,李邺在主院的所作所为,不可避免的传入了陶君兰的耳朵里。毕竟人多口杂的,虽然被主子勒令不许议论,可是到底还是有些小丫头忍不住的。
最初,陶君兰只知道李邺被刘氏惹怒,拂袖而去。她还没当一回事儿,心道:等李邺回来之后,她再好好劝劝就是了。
可没想到,不大一会儿,李邺写了休书的事情传来,她这才意识到:事情怕不是想的那样简单。李邺鲜少生气,更不会生气到这般不顾后果的地步。休书……这又哪里是小事了?自古以来,还真没听说过,皇室里有过休妻的情况。
当然,也并不是说就不能休妻了,只是皇室一般要维护面子,怎么也不会这样闹起来。最多真不喜欢了,或是对方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错了,便是寻个名头,送去别院或是寺庙就是了。再狠一点,一杯毒酒,什么都解决了。
这样闹起来,不仅面子上不好看,以后亲家也会变成仇家。虽然李邺可以不在乎刘氏一族的交恶,可是毕竟太丢人了些。
陶君兰想再问问到底刘氏做了什么把李邺惹成了这样,却是什么都问不出来了。毕竟,刘氏下过令的,虽然敢偷偷议论说几句,可实际的情况,却是真不敢再拿出来说了。
陶君兰担心李邺,想让人去看看情况,想了想却是又放弃了这个念头,只吩咐红螺:“让青姑姑做点降火清心的吃食,等一个时辰之后,再送过去。”那时候,怎么说李邺应该也差不多平静下来了。
而且,这样的事情,她去过问,着实也有些不好。李邺这般恼怒,怕是再不想提起的。所以,还是不问得好。
这头陶君兰还在为李邺生气的事情担心,那头忽然緑翡神神秘秘的凑上来,压低声音禀告道:“有一件事情,奴婢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侧妃。”
陶君兰心中微微一动,看住了緑翡,微微一笑:“有什么话你就说罢。”
緑翡看了一眼屋里还站着的红螺等人。
陶君兰会意,便是朝着红螺使了个眼色。红螺便是只好带着其他人退出去了。
陶君兰看向緑翡,和蔼一笑:“好了,快说罢。这般神神秘秘的,到底有什么事儿?”
緑翡低头小心翼翼答道:“是关于王爷的。”
“哦?”陶君兰此时才算是多了几分好奇。这緑翡,竟是还知道李邺什么隐私不成?而且,这样神神秘秘过来跟她说的事儿,怕也不是什么芝麻绿豆的小事儿。
緑翡的声音又低了几分,道:“我听闻,王爷这次出门,带了一个女子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