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当初老蒋狠狠心将宪一团调来任丘,正是冲着任丘石油来的,指望着拥有石油以后能够大力发展机械化部队(是时,国民政fu和德国政fu正处于蜜月期,德**方正在帮国民政fu整编军队),可是他没想到的是自己的心腹竟然会背叛自己。当然,用张镇的话说那根本就是有人无中生有、造谣,但是在随后针对欧阳云的行动中,奉命行事的陈布雷直接跳过张镇发动兵变却是不争的事实。当然,张镇没想到的一点是,他送给委员长的几封密信因为阴差阳错的关系都没有送达,这才一点一点的造成了如今的局面。他说:“据我对委员长的了解,他这个相当重道义和面子,如果我们能够放低姿态主动认错,并且对他表示足够的尊重,我想维持目前的态势是完全可能的。师座因为听说了吧,年初委员长要求宋军长拥护法币改革,结果送军长拍了个电报,言29军经济困难,最后委员长不是批示29军所征税款可以便宜行事么,而且,当初29军进驻平津,中央政fu可是要钱给钱要枪给枪。委员长绝对不想当卖国贼,他这个人很重名誉的……”
张镇这一番话出口,在座的除了姜树人等几个文职官员、吉星文、欧阳云和他的手下,其他人他的目光便变得古怪起来。郭彪脾气急,他呼的站了起来,冷笑着说:“听张副参谋长的意思,你是准备随时接受老蒋的招安了?不过我倒奇怪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难道说,当初陈布雷来的时候你之所以按兵不动只是想潜伏下来等待时机?没错,这一次我们学兵师是吃了败仗,可是老蒋要想趁这个机会来吃我们,他就不怕撑着了?!”
张镇脸色变了,瞪着郭彪道:“郭大队长,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况且,是师座问我我才说的。大家都是中**人,有什么招安不招安的?”
郭彪冷哼一声道:“不一样的,我们是抗日队伍,可是某些人虽然自称中**人,他们的枪口却一直是对着同胞的,这样的军队也配叫做中**人吗?!”
“攘外必先安内!这也是有一定道理的,中国上下五千年,那一个朝代的灭亡不是因为内部的原因?!”张镇显然也动了真气,脸红脖子粗的叫道。
“朝代吗?现在可是民国,提倡民主的。现在人家日本人都骑到咱头上拉屎了,可是……”
眼见两人有一发不可收的趋势,欧阳云站起来用力一拍桌子,吼道:“好了,你们把这里当什么地方了?幼稚园么?!”他的目光冷冷的先扫了郭彪一眼,愣是将他的目光逼得收了回去,然后了张镇一眼,声音一收,道:“都坐下吧!老蒋究竟是怎样的人,国民政fu究竟是怎样的政fu,这将来自由历史公论,现在你们说的再好听也做不得数的,我们现在讨论的是学兵师和自治政fu的何去何从,怎么?你们吵上一架,日本人以后便不会再打过来了?!”
欧阳云很少发火,甚至学兵师的官兵们私下议论都说:咱们的师座是没脾气的,只要你不是小鬼子。但是作为曾经枭首几十个日本鬼子的“抗日双雄”之一,他自有能够震慑得住人的气场。在座的除了李铁书,还没人领教过他们这个小长官的怒火,故此,郭彪和张镇互相瞪了一眼,一声不发的坐下了。
欧阳云坐了下来,冷冽的神情一收,道:“姜先生、顾总长、康副主任,我们军人都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你们说说吧。”
姜树人和范旭东互相了一眼,目光中有共同的东西交流了一下,两人向欧阳云的眼神便便变得有些殷切起来。他们两个虽然一个文人一个商人,没有当过兵,可是一个曾经在宋哲元身边担当过幕僚,一个曾经在国内开创先河置办出永利碱厂,故此都可谓阅人无数的老狐狸了。两个人这是为欧阳云的表现感到欣慰呢——军队是一个需要强权的地方,他们曾经还担心欧阳云年纪太轻镇不住这些老虎呢,但是今天来,小长官倒是蛮有大将风范的。
姜树人道:“我赞成吉参谋长和张副参谋长的意见,和中央政fu的关系肯定要改善的。我是管财政的,最清楚其中的利益关系。诸位都清楚,因为欧阳主任的奇思妙想,我们任丘现在可以算得上一个工业城市,可是我们自辖只有五地,人口有限,也就是说消费力有限,这样一来,和周边的邻居搞好关系就至关重要了。我们的产品再好,如果没有人购买的话那就是白搭,到头来等于抱着一只金母鸡却卖不掉金蛋。那我们就没有钱养我们的学兵师,也没有钱投入军工,当然更别提土地改革、改善民生了,那最后的结果就是,我们只能变得和国民政fu的一些地方一样,对百姓们横征暴敛,最后失去人心,失去老百姓的支持也使得我们的军队成为一支恶师……”[(m)無彈窗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