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哲元咬咬牙:“我们不开第一枪,但是,只要日本人敢先打这第一枪,那就让王凯明给我狠狠的打!”
秦德纯露出了笑脸——这正是他最想要的,点点头,然后快步紧跟在佟麟阁后面走了出去。两个人一起走出军部,分手之前,佟麟阁忽然停下来着秦德纯说:“老秦,你觉得日本人这次会真的大动干戈吗?”
“很有可能,日本国内的局势不比从前,那些军国狂热分子已经控制了日内阁,这一天,他们也许早就在策划了。如果说之前的文安之战、天津之战,只不过是南次郎和关东军的片面行动的话,这一次,我觉得他们是有计划有预谋的。这一仗,肯定不会小。”
佟麟阁点点头,面有忧色的说:“所以我才担心啊,关东军是一个整体,再我们华北,却是一盘散沙,如果南京政府再不拿出有效的手段,我想,华北的沦陷只是迟早的问题。”
秦德纯默然,佟麟阁说的这个问题,其实不单单是华北的问题,而是全国都存在的现象。华北一旦沦陷,那不管是29军还是学兵军,都有可能因为失去立足之地而成为一股微不足道的力量。按道理说,面对这种境况,这两支军队应该携起手来才对,可是,牵涉到方方面面的问题,这却注定只能是水中花、井中月一般的美好设想。
佟麟阁走近秦德纯,压低声音道:“老秦听说没有,学兵军在福建东山县立足了。这个欧阳云,来不简单哪,他这是在找后路吗?”
东山县的事情,秦德纯也有所耳闻,透过这件事想起另一个问题,他眉头一皱说:“难道,学兵军真的会全面放弃华北吗?”说完他摇了摇头说:“不太可能,学兵军的全部家私都在任丘一带,石家庄那里也开始了全面的建设,这种情况下,我不认为欧阳云舍得放弃。东山县那点地盘,别说养一个军了,养活一个师都成问题,而且,那里离台湾可是相当的近,以日本人的性格,学兵军即使迁往那里,日本人就会放过他们吗?”
佟麟阁想了想叹息一声说:“算了,学兵军的命运如何,并不是你我能够左右的,就那个欧阳云的造化了。老秦,我先走一步。”
秦德纯站在原地着他上车,嘴巴噏动了两下,想说什么但是却最终没有说出口。他和日本人打的交道不少,更是亲历了“秦土协定”的耻辱,所以虽然在某些人来属于亲日份子,其实骨子里却是对日本人深恶痛绝的。正因为此,对于学兵军还有师前后三次重创日军,他感到由衷的欢欣鼓舞。私下里,他也曾经多次前往任丘考察,深深被其境内的繁荣和欣欣向荣的气息所打动,如果没有派系和立场的顾虑,甚至一度想投奔学兵军算了。一个人的时候,秦德纯想想会觉得好笑——欧阳云原来只是投奔宋哲元的一个愣头青而已,而学兵军也不过只是区区两百余人的学生兵,谁能想到,他们现在竟然能强大如斯,竟然反过来将29军压下一头呢?29军和学兵军的关系现在相当的微妙啊,由此,他想起了引起这起事端的金碧辉,面色不由变得阴沉起来。这个女人不简单哪,起来疯疯癫癫的、好大喜功,可是,暗地里竟然能拉拢住这许多人马,使出如此手段。学兵军和29军一旦交恶,其引起的后果可就太严重了,给了日本人各个击破的机会还似乎次要的,毕竟,这两支部队都不是那种弱不禁风的。问题的严重性在于,29军现在组成比较复杂,一旦被有心人抓住机会,那可不仅仅关系到自身的存亡,而且极有可能将宛平、北平甚至华北陷入日军的铁蹄之下——这是秦德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