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听见华芙说话,忙走了过来,一面微笑道:“你走路怎么悄没声儿的?我都不知道你几时到了这里。”
“你这人真不讲理!明明你自己心神不属,倒怨我!”舒娥笑着说道。却见丁香神色微现尴尬,后悔自己说错了话,忙笑了笑,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谁知她不笑倒还罢了,这样一笑,在丁香眼中看来,更是有些调弄的意味,只觉得自己的心事已被看破,一时羞涩之下,无话可说,只是柳眉微蹙,带笑嗔道:“好好儿的,你笑什么?你有什么可高兴的?”
这话本是舒娥跟丁香等人玩笑时常说的,但此时丁香说来,舒娥不由得难过起来,只是反复想着:我有什么可高兴的?唉……我实在没有什么可高兴的。这许多事情,不过教我更加烦忧罢了。想着便幽幽叹了口气。
丁香诧异道:“舒娥,你怎么了?跟你说句玩话,你生气了……”
舒娥轻轻摇了摇头,“丁香姐姐,我哪里是生你的气。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少烦难。”一边说着,一边目光自然而然看向了正室桌子上,那一钟蜂蜜水,和那一盒玉肌灵脂散。
丁香尚未解开舒娥的含义,华芙却拉了拉二人,示意她们进去。
舒娥让华芙拿着药和蜂蜜水,带着丁香走进了自己的卧房,却并不随手把房门关住。丁香虽然近来说话少了而沉思多了,然而说话不爱思考的性子却一点没有改变,看着舒娥和华芙的举止带着几分神秘,忙忍不住问道:“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有些事情,须得告诉你,却又不愿让更多人知道。”舒娥在自己的床沿上坐下。
丁香转身看了看门,便准备去关上。华芙忙拉住了她,弄得丁香满脸疑惑。
“关起门来,反而防不住被人偷听了去。”华芙为二人斟了茶,将一盏递给丁香,小声说道。
“隔墙须有耳,窗外岂无人!这话若非当着我的面应验,我仍不过当作一句寻常的顺口俗话罢了。真是实在不敢相信。”舒娥喝了口茶,低声叹道。
丁香登时紧张起来,四下里看了看,满是紧张戒备和鄙夷憎恶的神色,愤愤地说道:“你说的,可是那日跟我提起的,永安堂的细作?”
丁香一言既出,舒娥和华芙都忙站了起来,华芙赶紧伸手按在丁香嘴上,舒娥又惊又笑:“你这样大声,倒也省了隔墙偷听的功夫了!”一面定了定神,对丁香说道:“丁香姐姐,你若是吃亏,便是亏在嘴太直了。”
“我的嘴太直,你们的嘴却太弯,一句话从嗓子里走了这么长时间,愣是没走出来!”丁香急欲知道真相,忍不住催促。
华芙和舒娥都笑了起来,随即舒娥便皱眉说道:“实在不是我不告诉你,我只怕说出来,你一时不能相信,即便信了,你的性子,岂会不生气?一时走漏了嘴,吵嚷出来,倒令那人难堪。”
“你便不告诉我,我也知道是谁。”丁香将茶盏在桌子上微微一顿,看见舒娥的神色,有些诧异,又像在询问,便不等舒娥开口,直接说道:“我早觉得那何嫂不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