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娥忙吹起了哨子,暮色中那白鸽立时便认出了吹哨之人,舒娥伸手引着鸽子落到自己的手臂上面,不等再吹,另一只鸽子也翩然而至。
舒娥见到双鸽无恙归来,心中十分欢喜。知道鸽子认得哨声,十分驯顺,也就不再将它们关进笼子里。
一时间老爷派了人来,手中捧着八个一色红木食盒,在墨韵堂开上饭来。
又有一个面生的仆妇回道,老爷派了两个妇女在墨韵堂的小厨房里专门为安国夫人做饭。舒娥闻言只是淡淡一笑。
一日两日,墨韵堂寂静的时间比起宫中的光阴,一样不易过去。
丁香和菊豆都受了老爷的邀请,二人知道老爷是要问舒娥在宫中的情况,都依言过去向老爷请安。
不过短短两日,舒娥已经觉得十分着急。虽然是回到了曹府,然而墨韵堂中的一事一物皆不熟悉,心中反而时时觉得不安。
这日晚上,丁香看着舒娥拿起书又放下,拿着笔舔了舔墨,怔怔出神,却是什么也没有写,微微一笑,拿起手中的针线向舒娥走去。
原来丁香竟用这不足两日的时间,用丝线结上米粒大小的珠子,再联在一起,打成绦子,为舒娥做了一个珠络面幕。
这面幕极是方便,用簪子别在发髻上面,从额前垂下,刚好到遮住嘴巴的位置。
舒娥看这珠络根根都打得十分精致,心中也自欢喜,忙让丁香帮她待在了头上,对着镜子细细端详。
“你再不出去走走,恐怕家中上下都要起疑了。”丁香一面帮舒娥整理鬓角的碎发,一面说道,“今天我还听人说呢,说姑娘进了宫回来,越发骄傲了。”
恰好菊豆晾好了衣服,从外面进来,看见舒娥竟然带着面幕,忙说道:“夫人果真要出去吗?”
“老爷虽同意让舒娥带着面幕出去,可是咱们已经回来两天,吃的玩的、穿的用的,送来了不少,却连一块面纱也没有送过来。”丁香在一边愤愤地说道:“老爷不过是想将你的衣食料理的周全,好让你不用出门一步。”
“老爷自然也有他的考虑,府里人多嘴杂,难免不会有人看了出来,到那个时候,又是一场是非。”菊豆忙说道。
舒娥对镜一笑,珠络掩映下笑容已有些不太真实:“这也是安全起见,他平日要将淑颜姑娘藏起来已经十分不易,好容易掩了这半年,岂肯这个时候轻易冒险?”
“即便如此,你替淑颜进宫为这府中出了多大力,此次又奉皇上之命回府,他们怎能如此对你?”丁香兀自生气。
舒娥微微一笑,说道:“老爷不过是不愿,又不是不准。我这不是就要出去了吗?”
菊豆神色忧染,问道:“夫人当真要出去?奴婢们陪你一起吧。”
舒娥说道:“不用,我走走就回来了。”
菊豆兀自不放心的样子,问道:“夫人要往哪里去?”
舒娥露出神往的样子:“去看看我昔日的旧居。”
菊豆更是焦急,还想要说什么,却被丁香从身后一把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