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舒娥虽然心中有些害怕,但是凝神屏气,只是顺着雪蹄的走势和脚步的起落坐稳,不露出一些慌张之色,生怕让东陵小觑了去。但转念一想,自己这样虽然放脱了缰绳骑马,但是全神贯注于此不能分心二用,仍不免让东陵说嘴。于是把心一横,拨开了手中的干荷叶,打开糕饼吃了起来。
“要不要喝口水?”舒娥虽然故示闲暇,看起来悠然自得,实际上连骑马带吃糕点,神思都已经紧张到了极处,真可谓是吃得一心一意,再也无暇顾及周围了。这时忽然看见面前伸过来一只扁扁的银瓶,又听见东陵说话的声音如此之近,却是不由得吓了一跳。
舒娥身子略晃侧,若不是东陵及时在她肩上一按,又要险些摔了下去。
“你……”舒娥坐稳后心中略定,一只手拉了拉马缰,防止雪蹄和白马碰上。舒娥虽然对东陵屡次出其不意地惊吓自己微感生气,但随即想到他问自己是否喝水也是一片好意,心意立时平了,正准备道谢,却听东陵又朗声哈哈大笑起来。
“你这样一面正襟危坐,一面还要故示闲暇,可是为难你了。”东陵笑着说道。
舒娥听东陵嘲笑自己,本来略觉生气,但随即忍住,只是轻笑道:“也难怪东陵兄笑话,小弟本来骑术不精,难免现出了紧张之态。哪里及得上东陵兄急急惶惶跑了几里之后,还能镇定自若地吃糕吃饼。”
东陵略微一怔,向舒娥看了一眼,笑了起来:“你眼倒是很尖。”随即又皱了皱眉,说道:“这些没用的家伙。”
舒娥说道:“他们是谁?何事追你?”
东陵说道:“这些都是我府上的家人,平日里差他们办个什么事,少有办得妥当的。今日我刚出门,他们就找上了。”
舒娥说道:“莫不是你府上有什么事?还是你独自出门没有跟他们说?”
东陵笑而不答,见舒娥吃完了糕点,将银瓶又递给了她。
舒娥点头道谢,又说道:“好在现在走得不远,倒回去问一问也不妨。”
东陵微笑着看了看舒娥,对着舒娥手中的银瓶下巴微扬,忽然说道:“这一只是你的,我没有用过。”
舒娥一直在想东陵是否有什么要事,本没有想到这里。此刻东陵这样一说,心中反而觉得慌乱,脸上一红,催马快行了几步,方才旋开瓶塞,喝了几口。
一个上午两人只是忽快忽慢地奔驰。
舒娥驰马在前,东陵的马便堕在后面。舒娥一起始全神贯注地骑马,并没有分心去留意,后来渐渐熟习了控辔之法,才听得出东陵的马始终在距她不远的地方走着。只是每当到了岔路换道的时候,或是舒娥催马勒马力有不逮的时候,东陵的马便迅速地驰到雪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