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陵却不下马,只凭那闲汉牵着。却是打了个手势,让牵着雪蹄的闲汉将雪蹄牵到他身边。舒娥正在犹豫着怎样下马,东陵已经伸出双手握住舒娥的两条小臂,一把将舒娥提起。舒娥就像腾云驾雾一样,还没有反应过来,已经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下。重生之悠哉人生
两个闲汉手中牵着马缰,嘴却都闲着,齐声叫了个“好。”
舒娥有些羞急,却又不好当众发作,又想到东陵总算是帮自己下了马,只是心中暗自嘀咕,却没有说话。
东陵一跃下了马,身姿飘逸潇洒之极,只是比起方才送舒娥下马的巧妙,却是显然远远不及了。舒娥只觉得眼前有个什么东西一晃而过,接着便看见那两个闲汉嘻嘻笑着,想必是东陵抛了银子什么的给他们打赏。东陵也不招呼舒娥,负着双手径自走到了酒楼里面去。
舒娥只觉得似乎周围的人都在看着自己,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这个时候,却只有紧紧地跟着东陵,心中才略觉安顿。
“把马喂好,再找间宽敞的閤子。”东陵一边信步走着,一边跟身旁躬身引路的人说着。
“请问两位大伯想吃些什么?”那伙计恭敬地问道。
“只上你们这里精致有名的菜色。”东陵说道。
几人上了楼,铮铮琮琮的声音和轻曼的歌声飘了过来。舒娥远远便看见对面楼上有几个穿红着绿的女子倚着扶手,又有两人坐在凳子上,手中抱着琵琶。
“是了,是了。却不知两位大伯要什么酒?”伙计问得十分周全详细。
“来丰庆楼,不尝尝你们的名酿怎么行?”东陵微笑着看了看身边垂首而行的舒娥,笑道:“盛暑已过,你们的泛紫流光该出窖了吧。”天下第一奴
舒娥心中好奇,不知道“泛紫流光”是个什么酒,取了这么好听的名字,有说什么盛暑刚过,难道是紫葡萄造的酒吗?
那伙计满脸堆笑,说道:“这位大伯可真是个大行家。今年的泛紫流光六月初九封的坛,今日恰好是七七四十九天开坛之期。咱们丰庆楼的桑葚酒,东京城里可算得上是第一讲究。您看那丰乐楼的寿眉,忻乐楼的仙醪,和乐楼的琼浆,遇仙楼的玉液,可都数得上是京城中首屈一指的好酒。只是一到了八月初的时候,总还是有大伯您这样的雅客,来咱们长庆楼尝一尝这一年一窖的紫流光!”
一个伙计吆喝着将二人引进了一间装潢精雅的房间,飞跑着传菜传酒去了,这个伙计却跟着进来,伺候二人落座,又说道:“除了桑葚酒,咱们店里还有新从戎州运到的绿荔枝酒三十瓶。一路上都镇着冰,也是前天刚运到。这绿荔枝酒甚是珍贵,寻常酒楼等闲是买不到的,寻常客人也尝不到,二位大伯……”
东陵很快就明白了伙计的意思,笑道:“一并上来就是了。”
那伙计点头弯腰,又笑吟吟地说道:“这里有新来的几个小唱【注2】姑娘……”
【注】宋时酒店工作人员称呼顾客。《东京梦华录》:至店中小儿子,皆通谓之“大伯”。到酒店来用餐的即使是年轻小伙儿,也都称他们为“大伯”。
【注2】小唱:在酒宴前唱小曲者,或者清唱,或者有一人用乐器伴奏。耐得翁《都城纪胜·瓦舍众伎》云:“唱叫小唱,谓执板唱慢曲曲破。大率重起轻杀,故曰低斟浅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