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守军见三人隔了十几丈远,既不前进,又不靠近,更加不下马,好似几声呼喝全没有听见一样,不由得大是生气:“兀那几个路人,探头探脑做什么?一看就不是好人。你们先来大爷这里,交代你们的来路。要是让咱们查出你们这些人来路不正,哼哼……”
舒娥看那守军呼喊,忙低声劝道:“东陵兄,用什么办法,她现在过去,你不就知道了吗?”
吕萍横了东陵一眼,低声说道:“真是笨也笨死了。”说完便用脚碰了碰红炎马,准备前行。
不料东陵仍是勒住马缰不放。
吕萍回头看着东陵,眼中全是怒意,低声喝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东陵微笑说道:“他们不让你过,一定要查明你的身份,你便告诉他们吗?”
舒娥看见吕萍的身子微微一抖,眼中的怒意立时消失,星眸黯然,低声说道:“那也没有办法。”
身份。
一个说出来就能让守军放行的身份,一个可以保证舒娥和东陵在党项人的领地内畅行无阻的身份,一个吕萍不愿宣之于口的身份。
舒娥有些莫名的难过,为了东陵那“身份”两字。吕萍这样的身份,也会害怕被人知道吗?
应该,是吧。
“那也不必定要说实话,我跟曹兄弟二人的身份也不便说。此刻说了出来,他们恐怕非但不信,还要生出好大的乱子。”东陵说道。
舒娥看了一眼吕萍,问道:“东陵兄有什么注意?”
东陵忽然在马鞍的袋子上轻轻一拍,笑道:“就看他们要不要了。”
那守军不远多走这十余丈远近的路程,只是远远地呼喝:“你们几个,怎么还不过来?还要等咱们过去吗?”
舒娥听到呼喝,更是隐然含忧,说道:“他们要是不肯收下呢?”
“如此不识好歹,咱们只好把他们身上的银子也搜回来。”东陵笑着说道。
舒娥和吕萍听东陵越说越不成话,相顾骇然。只是两人都知道东陵不是信口胡言的人,舒娥眉毛微蹙,双手紧紧地握着缰绳,说道:“愿闻其详。”吕萍也不说话,只是看着他听他解释。
“刚才那个营寨的守卒往这边传讯了没有?”东陵问道。
舒娥和吕萍对望一眼,一起摇了摇头,看这边的守军的样子,应该是没有收到什么讯息的。两人心中早在为这个事情感到好奇,不知为何那边的守军不传讯让这边帮忙拦截。
“看他们的样子,素来软索硬取惯了的,可是今日竟被三个过路人抢了财物,还挨了打,这事情恐怕他们谁也不会说出去。”东陵笑着说道。
舒娥一拍手,笑道:“若是传讯让这边拦截,定要被问起缘由。再被别的守卒看到他们身上带伤的样子……”舒娥的话还没有说完,已经笑了出来,忙又强自止住。
“不过他们可只能看到这些散碎银子,金子却是见不得。”东陵说道。
吕萍笑得微微弯腰,说道:“可不是吗?不是强盗抢金子,却是金子教人便成了强盗。”
几个守卒慢慢走了过来,还有几个叉腰看着,舒娥一马当先奔了过去。
东陵跟吕萍稍微堕后,低声说道:“拦路劫财的强盗从这里过去,他们自会却别的地方找公主。”
吕萍愕然抬头,东陵已经追到了舒娥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