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娥有些奇怪,问道:“难道皇后不曾派人知会皇上?”
早上在庆寿宫会见尚琬云的时候,太后露出了给尚琬云加封的意思。当时舒娥看到了皇后担忧的神色,即便知道皇上已经加封了三少爷和尚琬云的事情,太后还不知道,而皇后,也知道太后的不知情。
舒娥便知道皇上不仅嘱咐了自己不要对太后说明加封的事情,也定然嘱咐了其他人。只是当时看太后的神色,皇后心中亦是担心,所以皇后与舒娥使了眼色,意思是会通知皇上的。
可是,皇上却是不曾得到皇后的通知,亦不曾被太后召见,询问什么事情。
“今日在朝堂商议要事。”皇上说道。
舒娥略一思忖,点头说道:“是了,娘娘所以跟我说,已经召见了皇上和嫂嫂,是为了让我心中有一个先入为主的印象,好对娘娘说出前日曹府上的事。”
顿了一下,看着皇上波澜不惊的神色,续道:“今日娘娘召我的新嫂尚琬云进宫,闲聊之时,娘娘知道我兄长成婚当日不在府上,看来娘娘或许还已经知道了,我兄长和嫂嫂被皇上封赏的事情。既然皇上没有被召见——”舒娥看着华芙,说道:“应该是嫂嫂不知情,终于说了。”
皇上听了舒娥的话,脸上却是温然的笑,双手执着舒娥的手说道:“母后竟为了这件事生你的气?想来是因为她懿旨赐婚,府上却出了疏忽,且没有及时向她回报的缘故。等我去跟母后解释。”说着沉了沉声息,眉心微蹙,轻声对舒娥道:“你回府之后,母后的身子十分不济,从玉津园回宫之后竟有十余日没有下地。还是中秋前后,病势才终于有了起色好转。”
舒娥眼圈微红,叹道:“娘娘贵体不安我却没有在旁服侍一日,今日却还惹她生了气。”
皇上拍一拍舒娥的手背,安慰道:“我也是担心她的身体,所以——”
皇上的眼风扫到了华芙身边,华芙会意,忙遁后一些,不再走近。
“李元昊的野心,你去了夏地一趟,未必没有看出来一些。”皇上低声在舒娥耳边说道:“借用向辽国迎娶兴平公主的机会,带兵经过大宋边境,以这种不易引人察觉的方法暗中兴兵,其用意实在可疑。”
舒娥点头:“皇上是害怕太后病中听到这些事情忧心。”
皇上颔首续道:“李元昊带大匹兵士粮草前行,却尚未对我朝露出丝毫不敬之意。若我鲁莽用兵镇压,反而成了无端兴师问罪,到时却非伤了大宋与党项之间的臣属关系。李元昊和其父李继迁手中颇有兵甲之盛,届时定会趁机寻衅,犯我边境。”
“况且到时候,辽夏两国成了婚姻之国,辽国也不会罢手不究吧?”舒娥轻声说道。
舒娥感到皇上的手中传来了沉重之意,想必皇上为了此事已经是十分忧心,于是她握着皇上的手,亦加上了两份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