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过去了这么多日,三少爷,依然没有消息。就连温言安慰的皇上,脸上也现出了一丝犹豫不肯定的神色。
唯一让舒娥觉得安慰的,是太后似乎真的不再生自己的气了。
因为太后与舒美人俱在病中,华东阳往庆寿宫跑得便勤了许多。先是到正殿去为太后诊治,再是到后配殿永安堂里为舒美人诊治。
舒娥听华东阳说,这也是太后的意思,并且太后也常常向他问起舒娥的病情。
华东阳说,太后的病势好的很快,用下药去,一日比一日起色。八月二十四日,太后已经可以上早朝了。
而舒娥的病对外是体虚燥热,所以太后好转之后,舒娥便亦打点精神,不再传召医官了。
这日早朝过后,皇后带领一众妃嫔去向太后问安。
庆寿宫中连庭院都是重新修建扫洒过的,一进门便给人焕然一新的感觉。
正殿里飘着淡淡的凉苦香气,只是没有熏香的烟雾,想是用了冰片、薄荷一类的香料静置挥发而得。
太后端坐在宝座之上,头上的金累丝发簪端正立于额上,凤首衔着一串流苏金珠,垂在额前,凤尾展开,将头顶的发装点得富贵华丽。
除了刚进宫面圣的那一日,舒娥从未见过太后戴上这支发簪。即便是四月十四日皇上生辰乾元节,八月十五中秋大宴,太后亦不曾打扮地这样郑重。
皇太妃和魏国大长公主亦与众人先后到来,连久不出门的康嫔也在座。
魏国大长公主向太后笑道:“今日十分齐全,倒像是下帖子请的。”
皇太妃亦笑道:“因为姐姐的贵体恢复康健,所以人人都十分欢喜,感应的来得便更齐全了。”
太后脸上是端严而和煦的笑,一分一毫都恰到好处,恰如其氛地应和着她尊贵无匹的身份和权威。
皇后领着一众妃嫔齐齐向太后等请安,太后的眼光从皇后往下一一扫过,看到舒娥,脸上的神色不由含了三分关切,温和说道:“听说你也病了这几日,不要紧了吧?”
除去关切,太后看着舒娥的神情没有一丝异样,仿佛几天前就在此地,两人之间的那番对话从来就没有发生过,仿佛一切还是和以前一样。
然而,终究是不一样了。
还政于朝的诏书虽然毁了,可是这诏书毕竟舒娥曾经见过。
“回娘娘,嫔妾已经好了。娘娘贵体欠安,还有劳娘娘挂怀。”舒娥含了三分谨慎的笑意回道。
太后又看了看舒娥身后站的尚氏,笑道:“皇后向我提起进你为美人的事情,依我说很好。”说罢转向皇后,微笑道:“这些事情你自己拿主意就好。”
闲话片时,皇后觑着太后的神色,笑道:“母后精神真好,只是御医嘱咐了让母后多休息呢。孩儿们这就告辞了。”
太后看着魏国大长公主和皇太妃笑道:“我自己还不觉得累,她们便只是怕我累着。”又对皇后道:“你们先回去也好,子织留下帮我传了御医来,舒娥也留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