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一招走错,错信了华嫔如今落得百口莫辩的下场,她知道自己是逃脱不过了,这才欲像九皇子那般承担下所有过错从而保全禹王。只可惜她话里话外还再说是完颜宗泽陷害算计禹王,到了现在她竟还执迷不悟,全然没有想到是皇帝害她……
锦瑟想着不由目露悲悯,禹王却也跪着哭求道:“父皇,母妃都是为了儿臣,因儿臣之故母妃她才如是的,令母妃这样担忧操心于儿臣,这是儿臣的大不孝。父皇儿臣愿意承担一切过错,求父皇原宥母妃,惩罚儿臣吧。”
他言罢竟然又冲着华阳王道:“皇叔,母妃她是一时之念,如今她已追悔莫及,皇叔心疼郡主便请责打本王,看在一位母亲的心上放母妃一马吧……”
“璧儿,你在胡说什么,母妃的错母妃自己承担,母妃如今模样已不配做你为母亲,母妃拖累你了……”贤妃哭道。
见贤妃和禹王当场演起了苦情戏,锦瑟却冷冷地抿起了唇,倘使文青身边没有寸草两人保护,倘使文青稍稍不谨慎,兴许她便再难见到自己的弟弟,这两个人委实可恶!
皇帝见两人哭成一团,却神情一肃,大喝一声,“都住口!”
他喊罢见贤妃跪着瑟瑟发抖,便指着她骂道:“你是皇妃之首,又是禹王生母,本该娴熟大度,为民表率,可你瞧瞧你都做了些什么,杀人放火,简直相同强盗!朕实在难以相信这样阴损卑鄙的事竟是朕宠爱的妃子做出来的,朕封你为贤妃,你真是辱了此封号!老九有你这样的生母才会行杀兄那样的狂悖之事,禹王有你这样的生母,生生被拖累了声明,你……你真真是令朕失望痛心!”
皇帝责骂的凶狠,可却句句都指向贤妃,言语间更是为禹王脱罪,这分明就是默认了贤妃承担一切的事。贤妃听在耳中心神一松,强撑着的身子也一软终于瘫倒在地,她心知自己的一生算是完了,只怕再也难有翻身之时,不觉悲从中来,泪流成行。
禹王见她如此,又爬了两步抱住皇帝的腿求道:“母妃是一时鬼迷心窍,父皇瞧在母妃多年来伺候父皇还算尽心尽力,协助皇后管理后宫未曾犯过大错的份儿上,瞧在她已诚心悔过的份儿上就从轻发落吧。”
他说着便拼命叩起头来,咚咚咚的几下已头破血流,好不触目惊心,皇帝瞧着他这般,面露悲色,却挥脚将他踢开,怒道:“逆子,你母妃做出此等糊涂事你早做什么去了,怎不劝阻于她,如今她咎由自取,朕总得给你皇叔,给肃国公,给受她所害的人一个交代。”
皇帝说这话却是要将禹王的恨意都挑到别人身上,锦瑟闻言睫羽颤了下,见皇帝神情似多不忍发落于贤妃一般痛心疾首,不由低头冷笑。
皇帝已沉声道:“贤妃失德,自即日起,褫夺皇妃之号,幽居冷宫,无旨终身不得擅出。”
他言罢这才将目光移向了皇后,道:“皇后以为如何?”
贤妃进了冷宫和死了便也没多大区别,皇后闻言便只叹了一声,道:“臣妾并无异议。”
皇帝便又瞧向华阳王和肃国公,见两人也无异议,这才着令拟旨。贤妃被人拖出去,皇帝方盯向下头跪着的程义,道:“此人行凶杀人,和那指挥大虫袭人的侍卫并处腰斩,其余涉案之人皆杖毙。”
禹王听闻皇帝要腰斩程义心中又松了一口气,程义是暗卫,知道不少密事,父皇竟然不审问便直接要杀了他,这说明父皇还是偏向他,有心包容于他的,这个认知令禹王泪流满框地瞧了皇帝一眼。
完颜宗泽早便料定皇帝只怕还不肯料理禹王,仍要留着禹王制衡于国公府,料想华嫔必定会将刘豹山一事告诉皇帝,完颜宗泽和太后等人便也都未再多言,今日能除去贤妃也算是有所得了。而且刘豹山多半也难以逃脱,皇帝不会任由这样手握重兵的武将和禹王沆瀣一气的,禹王折损一员猛将,气焰必定大降。
禹王见完颜宗泽一直未提及那封密信和刘豹山的事,此刻已知是被完颜宗泽给诈了,此刻恨得肠肚打结,待皇帝摆驾离去,出了大殿,他便血红着双眼盯向完颜宗泽,道:“根本没有什么密信对不对!”
完颜宗泽闻言一笑,却道:“什么密信?皇兄也是做过统兵之将的,岂不闻兵不厌诈?说起来那程义倒算是条汉子,本来他还不愿指控皇兄,可皇兄连番欲害的性命,他见了那盘鹿肉到底对皇兄彻底寒了心,这才答应今日当庭指控皇兄的,说起来本王还要谢谢皇兄才是。”
若然他不派人去杀程义,即便程义反咬一口,也无人能证明他暗卫的身份,也便无济于事。是他沉不住气,上了当,平白将母妃和一个二品武将都生生折了进去。可这也是完颜宗泽算无疑算,所选刘豹山对禹王太过重要,他早便对刘豹山有所怀疑,禹王急功近利,手中所握武将有限,此刻拿刘豹山来诱禹王,不怕他不上当。
禹王闻言气得浑身发抖,半响才从牙缝中挤出话来,“今日之恨,本王不会善罢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