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府尹连忙将此事呈上。
田太后看着递上来的奏折以及上头画着的玉璧草样,当即将手上的笔给摔了。
王文义和着几个小黄门站在后头,不知道该不该去捡那支笔。
田太后声音冷得能冻死人,她叫道:“王文义!”
王文义的脚都软了,他咽了口口水,蹭到了太后桌前听命。
田太后道:“去把政事堂今日轮值的人给我叫过来!”
此时的京都城内早已传开,对这只在戏曲、史书上见过的“祥瑞”,人人都有话要说。
大魏从来不禁人言,是以这些日子,无论是在街头的酒肆,还是在金水河中的画舫,抑或是肉铺摊子上,都能听到关于此事的言谈。
如果说国泰民安,自然可以认为这玉璧是对在位者的褒奖,然大魏前些日子才失了钦州、廉州,广南战事未休,京都城的百姓早已议论纷纷,觉得似乎是自己脸上被那蛮夷给扇了耳光,是以现在也无法厚着脸皮认定这是褒奖。
有人就在分析,此乃官军在广南打了胜战,天降祥瑞预兆着交趾兵将退。
然而很快被打了脸,没过两天,交趾屠城邕州,邕、廉、钦三州军民死伤数万的消息,就传回了京城。
事情开始朝着奇怪的方向发展。
没过多久,京城之中就齐刷刷的传起了两种论调。
其一:玉璧之上,龙凤飞翔于九天,可那凤压龙的上头,龙身缩卷,这是否说明当今朝堂,太后压于皇帝之上,牝鸡司晨,阴阳颠倒,这才导致了大魏被交趾连下三城。
其二:玉璧之上,龙凤翱翔于九天,可当今皇帝并未成亲,仅有一龙,犹缺一凤,这是在示警。民间尚有先成家,再立业的说法。天子要求黎民婚姻有道,可自己却不以身作则,怪不得老天降下警示。
无论是哪种言论,其核心都对准了田太后。
看着皇城司发过来的奏报,田太后几乎要气笑了。
若是说其中没有人在推波助澜,只有蠢货才会相信。
可如果说在后头操纵一切的是小皇帝,田太后更不信了。
赵显要有那个能耐,她根本不会容他到今日。
可这到底会是谁的手笔,又对他有什么好处?
难道在自己不注意的时候,已经开始有人默默地站在了赵显的后头,想着拥君之功了?
护国公才去了广南,日前还没有任何好消息回来,可桂州兵力才那一点,怎么可能救得下邕州。
田储许多天没有给她密信了。最后一次的信中说是奉张谦派遣,前往邕州附近探视情况,暂时牵制交趾,等待大军南下。
战事也就罢了,更麻烦的是关于天降示警的说法。
政事堂的颟顸给她出了个主意,说是只要给皇帝说亲,自然谣言可破。
朝堂中有人堂而皇之地提出这个办法,比所谓的“祥瑞”更要引起她的警惕。
的确,赵显的婚事已经拖得太久了。
赵珠不选驸,别人只会议论几句,可若是赵显始终不选后,则是关乎社稷的大事。
她应该好好给赵显挑个合适的皇后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