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萱眉头轻拧,低声说道,“提到定国公府,我总是要不由自主想到临南王。可是临南王偏居一隅,已经是周朝势力最大的藩王了,若是当年之事,真与他有关系,那么他旨在要破坏皇上与裴家和顾家的联盟,从而有更大的图谋。”
她脸色骤然一“难道临南王想要谋反?”
除此之外,她再也想不到别的人或者别的理由,会做出这样的事。
裴静宸将怀中的妻子搂得更紧,“只要我们查下去,真相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阿萱,我向你保证,不管那个害了岳父岳母和元妃娘娘的人是谁,我都会将这个人找出来,让他付出应该付的代价。”
灯烛吹熄,一夜无语。
第二日清晨,皇上封了裴静宸为安平王的旨意正式下了,先前的襄楚王府近些年来一直都有旧奴竭力维修,所以只要稍作修缮,便可以搬
明萱本来想着永嘉郡主的死因存疑,倘若搬离了镇国公府,恐怕那些真相便再难查实,便有些想要拖延时间搬离。
可裴静宸却说,“我让人顺着上回得到的线索查了下去,发现良多,只等着去往西宁的人回,便有所定论了,住不住裴府,已然没有太大的意义。这静宜院虽然有着我们两个最好的回忆,但却也有童年时许多不堪,我对这里并没有归属,与其在这里憋闷得慌,什么都不能做,倒不如早早搬离,也方便行事。”
他的双腿经过月余训练,已然基本恢复了正常,虽然不能激烈跑动,但是平素行走却已经如常,可是为了戒备裴家的人,他却仍然还要在轮椅之上坐着,哪怕是在静宜院内,也不敢轻举妄动,生怕被人看出了马脚,漏了行迹。
而襄楚王府中,却都是他外祖父当年的旧仆,这些年来暗中时有联络,那些人最是忠心不过,将一座失去了主人二十年的府邸管理得如同铜墙铁壁一般严密,那是他的地盘,他可以自由地做更多的事。
既然裴静宸这样说,明萱便再没有理由不这样做。
一连几日,她都与严嬷嬷丹红一算着静宜院里的箱子,库房里一些不常用的物件已经先行由人送到了安平王府,她的几房得力的陪房也先行过去,陆续地便将静宜院搬了个空,只留下日常所用的。
因为圣意早就为人所知,所以这一回在镇国公府的影响并没有先前那样大。
世子夫人杨氏一反常态没有派平莎堂的嬷嬷前来捣乱,甚至都不曾让桂嬷嬷前来清点原来静宜院里的摆设家具,这虽然令明萱觉得奇怪,但却也是求之不得的。她自嫁过来之后,便一直都与杨氏斗智斗勇,虽然每一次都是她险中得胜,杨氏没有少吃亏,可是这个过程却很有些令人心烦劳累,若能够这样安静太平地离开,那是再好也不过的了。
预料之中,二房的庞夫人格外热情,连带着燕氏也时常过来帮忙。不论庞夫人的心思到底是什么,这些日子来她总算也对明萱助益良多,所以对于她的善意,明萱也没有过多地推辞。总是一家亲戚,又不是说能撇清就能够撇清的关系,与其阄僵撕破了脸,倒不如就这样彼此心知肚明地释放善意。
无人闹场,有人帮忙,倒是让这些收整的工作格外顺利。
但临到要搬离那日,明萱却忽然对黄衣犯了难。
黄衣是她的客人,理应跟着她去安平王府,可偏偏黄衣又在着手治疗裴相的病,若是跟着她走了,那裴相身上的毒该怎么办?但她也不能独独将黄衣一个人留在镇国公府,这不仅于理不合,还容易授人话柄。
正当她左右为难之时,荣安堂的管事却亲自来禀,“相爷这些日子在黄衣姑娘的治疗下身子已经好了许多,但窝在府里太久,相爷觉得有些烦闷,今儿一早便去了别庄修养散心。大爷和大奶奶请放心,相爷身侧有孙太医跟随,他老人家也不想要继续麻烦黄衣姑娘诊治,所以这回并没有请黄衣同行。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紫檀木匣子说道,“这是相爷对黄衣姑娘的一点谢礼,还请大奶奶交给黄衣姑娘。”
明萱虽然觉得奇怪,但却还是依言收了。
等到她亲自将那个匣子去送给黄衣,问及裴相的病情,“上回在荣安堂时,你说得那样严重,我还以为祖父当真只有一月性命,可眼看一月之期将近,相爷却还能够出游散心,想来他的身子应当没有那样沉重才对。”
黄衣皱起眉来,“裴相的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也就是这一两天的事了,我对毒物颇有信心,不会看错的。可他竟没有待在府里安排身后事,却去了别庄,想必是有什么必须要做的事吧。”
珠帘攒动,裴静宸掀开进屋,沉声问道,“祖父去了别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