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知道江琳的习性的,这要是打扰了她午休的话,自己也是没好日子过的。
所以,他等的很耐心。
普通老百姓基本上是没有什么夜生活的,尤其是在这寒冬腊月,除了裹紧棉被,不让多余的热气散逸出去之外,就没别的活动了。
而党国的高官的夫人和小姐们夜生活就丰富多了,喝酒,跳舞,玩牌,游戏……
哪个晚上不是折腾个半夜才回来?
这中午不补上一觉,晚上那还有精力继续“嗨”呢?
因为很熟悉了,江琳也没有梳妆打扮,批了一件貂绒大衣,一副素颜就下来了。
“江小姐。”祁尧山连忙站起来,微微一躬身,他虽然是摄影记者,但在等级森严的通讯社内,他是随时可以被取代的,对他而言,江琳是他的上司,还不如说是他的主子。
“老祁,你这脸色不对呀,发生什么事儿了,我不是让你去跟那个姓齐的助理商议采访的事宜吗?”江琳走过来,在椅子上坐下来,用人刘嫂已经将一杯温开水递了过来。
这是她睡醒之后的习惯,喝上一杯温开水。
“江小姐,别提了,那个姓齐的态度蛮横的不得了,一上来就管我要采访提纲,还说,没有采访提纲他们不接受采访。”
“什么,采访大纲,我们记者采访什么时候还写过提纲?”江琳一听,也怒了。
“还有,他们也不愿意付车马费,简直一点儿规矩都不懂。”祁尧山道。
“不肯给车马费?”江琳眉头一皱,这只是约定俗成的行规,并非强制规定。
也不是所有的记者采访活动,都会有车马费,有些新闻记者会,但那是跑新闻的低层记者干的,她这种有名气的记者的专访或者邀请参加的活动,那都是要给车马费的。
多少人求她能来一次专访,可这个姓“秦”的,居然一点儿不在乎,甚至还提出诸多无理要求。
这分明是倒过来了。
这口气,她咽不下去了,可是如果自己再跟社里告状,拒绝采访的话,那很可能会连跟社里的关系都搞僵,她也不傻,有中央通讯社记者的身份,她才能呼风唤雨。
要是没了身份,那自己还算啥?
“车马费不给就算了,采访提纲,我一会儿写一个给你,这个采访咱们必须完成。”江琳俏脸寒霜的命令道。
“江小姐,咱们什么时候受过这等屈辱?”祁尧山十分不解的问道。
“老祁,你就没想过,他们就没想过要接受咱们的采访,提出这样苛刻的条件就是想让咱们知难而退,到时候,采访任务完不成就不是他们的责任了,责任全部由我们来背。”江琳反问道。
“咝……”祁尧山吸了一凉气道,“要真是这样,那这姓秦的也就太阴险了。”
“军统这些人,最擅长的就是勾心斗角,阴险着呢,老祁,只要咱们完成了采访,后面怎么见报,那就看咱们手里的笔了。”江琳冷笑一声。
“可是,那边要求见报的文稿需要给他们过目审查……”祁尧山犹疑了一下道。
“那还不简单,给他审核的文稿跟咱们刊登的文稿对换一下不就完了。”江琳不屑的道。
“这能行吗?”祁尧山有些担忧,对方可不是普通政府部门,那是老百姓都谈之色变的军统。
“放心吧,到时候见机行事,你赶紧去跟对方敲定采访的时间和地点,我上去写一份采访提纲。”
“好的,那我明天过来取提纲?”
“也好,我再好好想一下,免得让对方再在采访提纲上找理由刁难咱们。”江琳想了一下点了点头。
……
宫慧回到自己办公室,想了一下,拿起桌上的电话机,拨了一个号码过去。
“喂,给我接警察总局总机。”
“好的,请您稍等,正在为您转接警察总局总机。”接线员的声音传了过来。
“邓科长,是我,宫慧,有件小事儿想要麻烦你一下。”
“宫站长,你请说,邓毅能做的,义不容辞。”邓毅的声音很坚定的说道。
“中央通讯社有一位叫江琳的女记者,你认识吧?”
“认识,山城新闻界谁不认识这位江大记者,名气老大了,宫站长,你怎么突然问起她?”邓毅奇怪的问道,密译室属于保密单位,跟中央通讯社这样的新闻宣传部门应该没有什么关联才是。
一个是不想让外界知道任何情况,一个是对外广而告之,南辕北辙的关系。
“把我调查一下她的主要社会关系。”宫慧道。
“好。”邓毅没有犹豫就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