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婵将手中的书往枕头下一放,重新闭上双眼,继续睡觉。只是此次却是怎么睡都睡不着了。只因为身旁的肖景昀老是翻来覆去的翻个不停,一看就是在老祖宗那儿听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只怕是一时难以接受吧。
正想起身问他,谁知突然肖景昀转过头来,四眼就这样直接相对。
“怎么,睡不着吗,是不是我吵醒你了。”肖景昀赶紧道歉。
“没,想是刚小憩了一下,这时倒有些睡不着了。”妙婵知道这时候肖景昀肯定有话想找人倾诉,干脆坐起身来,问道:“爷难不成是在老祖宗那里受了什么委屈。”
“哪能啊,你说如今有谁敢欺负我,你真以为你相公我是个受气包不成。”听到妙婵以为自己受了责罚,不知怎么的,肖景昀的心情好了许多,头顶的乌云一下就散去了。
“那爷为何如此烦心呢。”
“这个,没有啦,没有烦心……,还是睡吧。”肖景昀似乎还是不想吐出自己的心声,翻身躺了下去。
不过这一次倒是安静了,没翻来覆去的转身子了,只是妙婵有些适应不了。因为肖景昀的双手牢牢地箍住了自己的身子,头部紧贴自己,让她有点喘不过气来。耳旁喷吐的雄浑的气息让她再也闭不上眼,两人从未如此亲近过,就算是肌肤相亲时也未如此。
黑夜中沉默是如此的煎熬,似乎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如此的漫长。黑暗中,肖景昀开了口,“是不是人一成了皇帝,就真的是孤家寡人了呢。”
“这也许是吧,不都说天子就是寡人嘛。”妙婵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这是他应该迟早要知道的事实。天家无父子,天子无家人是历代皇帝的宿命。建安帝是真的对肖家好,只是这份好也是有限制的。
“祖母说,今日在公主府的一切都不是偶然,背后有宗室的影子。我怎么也想不通,我们家哪里得罪他们了。”原来症结就在这里。就这件事让他闷闷不乐,开始质疑起建安帝与他多年来的情分。
妙婵转过身来,面对着自己的夫君,“妙婵没读过多少圣贤书,不明白什么大道理,却也听坊间的说书先生说过,自古强盛的外戚从来都不会好下场。妙婵才到京城时,就听坊间人说镇国公府肖家如何如何,从未听过皇室有哪位王爷公主有如此的名声,自然也就令皇室中人忌惮。”妙婵将自己的一番见解说了出来。
“恩,祖母也说了这点,说咱们家不做外戚,还说以后咱们家还要低调一点。两位叔父也说过完年后都辞去朝中职务,或是要回老家住几年,不过一切都要父亲明日回来才能定夺。”话匣子一打开,肖景昀就将众人的意见说了出来。
这些事情还没定下来,妙婵自然也不能再说什么,相反,她倒是对肖景昀口中的“老家”很感兴趣。“回老家,咱们家的老家是哪儿啊。”
“凤阳,在徽州呢,远着呢,我也没去过。”一说起老家,肖景昀就想起了祖上的丰功伟绩。
“想当初咱家四代先祖就是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酸秀才,生逢乱世,三餐不继,连媳妇都娶不起。旁人都劝他做些别的,可他却死活不肯丢下一大堆书,日子越过越惨。直到有一日家里除了他的一大堆书,就只有身上的破布长衫了,结果他心一横,竟然学起了毛遂自荐,跑到当时的郡守也就是本朝太祖面前,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得了太祖的赏识,成了府中的参谋。后来太祖起兵,他又成了军师,再后来太祖得了天下,他在二十四功臣里头排行第五,封了世袭罔替的国公,咱们家就是这样子兴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