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镇守太监郭升、浙江提举市舶太监黄知孝,则是内廷权宦;
以怀远侯常文济、常胤绪为首的,又是一群与国同休的武功勋贵;
远在扬州的漕运总督李肱、知府归慕光虽未亲自前来,也派人打着官衔灯笼、全副执事送来了贺礼()。
事实上因为婚期定得比较急,还有好多没有来得及通知前来,像浙江参将都指挥佥事邓子龙、锦衣卫湖广副千户石韦、荆王朱常泴朱由樊父子……若是时间来得及,岂会不来?
可单单是已经来的这些,就叫深谙官场规矩的各家夫人小姐们惊得齐齐倒抽一口凉气:士林文官、厂卫鹰犬、内廷宦官、武功勋贵,还有和地方上分属两条线的漕运总督,这方方面面从来尿不到一壶里去,现在竟为了秦林的婚礼齐聚于此!
晓得的说是秦长官,晓不得的谁肯相信这是区区锦衣卫副千户的婚礼?怕是亲王世子大婚,贺客也不会来得这么齐整。
看到这一幕,夫人小姐们各各心惊,再看骑在马背上咧嘴傻笑的秦林,眼神就变了许多……怪不得魏国公肯把女儿嫁给他,徐家可不傻啊!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茶楼上却有另外两个人上演了气急败坏的一幕。
“怎么会这样?秦某人也太、太、太,”张尊尧鼻子都气歪了,指着骑在照夜玉狮子背上,春风得意马蹄疾,坐等着左拥右抱的秦林秦长官,他太了半天也没把话说全乎()。
“太无耻了!”鹿耳翎脸上瘀伤未消,歪着嘴巴说话,神情沮丧之极,像极了一条吃了打的狗。
他们当然不是来参加婚礼的,听说魏国公府的人把秦林捉走、徐大小姐喜欢青黛,两人就乐得合不拢嘴,赶紧的跑到这里来看热闹,指望秦林和徐辛夷打起来才好呢。
看到秦林府邸外头排这么多官衔执事,他两个才晓得过去错得有多离谱,不过又幻想以魏国公府的权势,秦林应该要吃场大苦头吧?
万万没想到,秦林不但没有丢一根寒毛,居然把魏国公府的大小姐都娶到手了!
“千户大人不必生气,徐大小姐是为着青黛,其实秦某人娶了和没娶也差不多,”鹿耳翎说的话自己都不信,勉强开解着顶头上司。
“放屁!”张尊尧直接抽了这蠢货一巴掌,脸色都气得青了。
闺阁小姐们你侬我侬,都是闹着玩的,还能当真?秦林既然已把徐辛夷娶到手,这就好像狼嘴里掉进了羊肉,哪有吐出来的?
看贺客的官衔执事,就知道秦林在官场上势力有多么强大,再娶了女魔头徐辛夷,南京城里头随便横着走,张尊尧再不指望能斗过他啦。
都是这个笨蛋撺掇老子和姓秦的作对!张尊尧看了看鹿耳翎,强忍住宰了他的冲动,转身就从梯子下去了——这趟非但没看到秦林倒霉,反而瞧见人家春风得意马蹄疾,张千户心头的憋屈,真比打他一顿还难受。
秦林骑马一直走到门口,才一个骗腿跳下地。
众多宾客朝着他连连道贺,这趟没白来,刚才也没白等,居然看到秦林同日迎娶二女的好戏。
“秦长官独占鳌头,一举将并蒂莲采撷入怀,叫人可羡可佩啊()!”王世贞冲着他连连拱手,老先生笑得格外淫荡,羡慕得花白胡子都翘起来啦。
靠,秦林脸上堆笑,心头却骂了一句:这老东西是写金瓶梅的,看他脸上那副表情,铁定没安好心,千万别把老子也写在他书里面去。
张公鱼格外凑趣,竟吟诗道:“陈金罍,酌满觞。愿言两相乐,永与同心事我郎。夫子于傍剩欲狂。珠帘风度百花香,翠帐云屏白玉床。啼鸟休啼花莫笑,女英新喜遇娥皇!”
秦林暗笑,你这番酸不溜丢的词句,若是张紫萱听了还差不多,我这钻研岐黄的女医仙和生性粗疏的徐大小姐,怕是一个字也听不懂的。
果然,徐辛夷大睁着杏核眼,根本不知道张公鱼说的什么。
“小姐、小姐,红盖头都忘了!”徐辛夷也不懂结婚的规矩,自己从轿子里走出来,侍剑忙把一张红盖头丢在她头上。
常胤绪白愣着眼睛瞅瞅徐辛夷,挠挠头,又一拍大腿:“哎呀,没看出来,真没看出来!”
徐辛夷忍不住把盖头揭开,叉着腰问他:“啥没看出来?小常,你又皮痒痒了?”
常胤绪正儿八经的道:“从前在一起斗鸡走马,没看出大小姐你这么漂亮呀!”
可不是,今天的徐辛夷凤冠霞帔,身段婀娜高挑,于往日的英姿飒爽中添了七分的妩媚多姿,蜜色的脸蛋微生红霞,可迷人的很呢!
这不,听常胤绪说完,徐大小姐的脸越发红了,将盖头往下一盖,不再理他。
秦林却是咧着嘴呵呵直乐,你们这群笨蛋哪,不知道什么叫做阳光大美女?现在便宜老子了!后悔吧,傻小子们!r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