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冲冲地收好书册,泰瑞莎兴奋地直往外冲——有了好心情的她,还不忘叮嘱傀儡们留下来好生收拾了书库才准离开……
……
兰伯特从未如此狼狈——
幼年体小力弱就承受强度可媲美成|人的训练时,没有如此狼狈;
少年意盛闯进生命禁区独战成千上万噬魂魔时,没有如此狼狈;
青年时率领敢死队深入敌后伏击8级领主噬魂魔,几乎身陨虚界时,同样没有如此狼狈。
无论所处多艰难,无论面临的是生境还是死境,兰伯特总是一样地自信而骄傲——就算是死,他也坚信自己能够死得极潇洒。
可是,这世间却有种状态叫做生不如死。
他被束缚在一个固定的地点,一个固定的时间,总是不断地重复着曾经发生过的事情,一次又一次,一轮又一轮,无论他作出什么样的反应,一切都没有任何的变化,他必须一次又一次地面对着那永远止境地轮回。
并且,在这样的轮回中重复着一次又一次死亡——各种形式的死亡。
然而,死亡本身并不是最可怕的,而是,每当你以为一切结束的时候,一切却又重头开始——无论你如何努力,却对任何事情都不会有所影响,这种无力感在不断的升华之后,轻而易举地便转化成为自嫌自厌自弃……
经历撕心裂肺的痛苦死亡之后,再一次睁开眼睛,兰伯特傻怔怔地望着始终如一的黑『色』天空——繁星满天,坠在天空中,有如无数宝石倾倒在黑『色』的天鹅绒布上,在暗沉底『色』的衬托下,这些星星的光亮更加在闪耀『迷』人。
似乎曾有一个笑着向他要求,想要这满天繁星披挂于身,作为自己的结婚礼服,而他那时又是怎么回答的呢?他似乎怎么也想不起来了——想啊想,想啊想,脑子的反应似乎变得迟钝许多,不仅想不出他当时的答案,甚至连那个发问的人是什么模样,又为什么如此向他发问,他都已经记不起来了……
一阵抽痛从右胸口的深处传来,好像有一只手紧紧地攥|住了他的心脏一般,不断地收紧再收紧,令他无法呼吸,更无论思考,只能在这强烈的痛楚中努力寻找着那个最令他不想遗忘的名字——
那个名字,那个已经深深铭刻进他灵魂深处的名字……
……
泰瑞莎刚刚通过超远距离传送抵达切瓦纳利岛,在脚踏实地的同时,一股强烈的痛楚贯穿身心,好像有一把利箭在此瞬间穿透了她的心脏!
泰瑞莎不由自主地捂着心脏软下|身下——手才触及右胸却发现什么也没发生。
没有箭,没有伤,更没有任何攻击,甚至连那强烈得仿佛要令人马上死去的痛苦都消失无踪,令人忍不住怀疑世界从这一秒才开始运行。
是谁出事了!?必定有人出事了,而且,还是她放进心底,心心念念惦记的人出事了!
泰瑞莎登时慌『乱』起来,蹲着身,抱着头,努力搜索着所有可能的人选——父亲?母亲?还是兰伯特?
难道是母亲的伤势没能成功?抑或是父亲在疗伤时出了什么差错?
才一念想,强烈的直觉却告诉她,那不是正确的答案——长期的调养之下,蕾妮的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这一次闭关疗伤不过是巩固『性』的强化过程,就算出事也不可能是足以令她如此沉痛的结果。
那么,难道是兰伯特?
如此想着,她的身体已经先于意识猛然跃起,疯也似地狂奔——一路奔跑,一路在心底默念着那个名字,那个属于她爱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