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常玉先神色一黯。
“老子就知道这个结果。”冷云峰的情绪有些低落了下来。
“也不是都牺牲了,有几个队员现在到了沂蒙山,暂时托护于沂蒙游击队。”常玉先低声说。
冷云峰眼睛一亮,一丝笑意浮现在他的嘴角上。
“老子就知道,不会就剩下老子自己……”说这话的时候,冷云峰脸上虽然带着笑,但眼角却噙着泪水。
“冷兄弟,明天我要到外面去收帐,这年头兵荒马乱的不安全,你就与我一起去吧。”
“好,休养了这么多时间,也该活动活动筋骨了。”冷云峰笑了起来。
清晨,当第一缕曙光驱散了黎明的黑暗后,大地亮了起来。
一大早,冷云峰就换上了新衣——一套高档面料的黑色短衫长裤,另外还有一顶礼帽。
换上了新衣,冷云峰对着镜子照了照,很自恋的觉得,自己其实长的还不错,满有男人味儿的,再加上穿上这么好的衣服,看起来更有一种英武的感觉。
这是冷云峰有生以来第一次穿这样好面料的衣裳,在川中,冷云峰属于浊水袍哥,过的一直很清苦,从军后来到北方,连饭都吃不饱,更何况穿衣,现在穿着这么好面料的衣裳,冷云峰反而有些不自在,生怕动作太大将灰尘染到了衣服上。
“冷云兄,咱们可以走了。”常玉先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冷云峰将礼帽戴上,快步走出了房间。
这次收帐,常玉先只带了帐房和冷云峰两个人,并没有张扬,胡帐房除了带着帐门之外,还背了一个布袋,里面鼓鼓的,也不知装了什么东西,一上午的功夫,常玉先走了四处,然而却只收上来两笔帐,另外两笔,却被他直接免了。
第一笔帐是一户姓陈的人家,陈家原本是个大户,但自从家里的男人死了之后,家道中落,这几年,家里卖的卖,当的当,已经是一贫如洗了,只剩下一个寡妇带着三、四个孩子艰难度日。
“大少爷,那陈家已经欠了咱们不少的钱粮了,又没什么交情,咱们凭什么周济他们,救急不救贫,那就是一个无底洞,这世上可怜的人多了,大少爷你还能都周济过来?”帐房老胡一边走一边嘟囔着。
“人家孤儿寡母的,咱不能把人往死里逼啊,做人留一线,算是积个德吧。”常玉先淡淡的说。
“陈家你免了欠债也就算了,可是你不该把王家的欠债也免了啊,那王家的人利手利脚的,又不是不能挣钱养家。”胡帐房又嘟囔了起来。
“王家也有难处啊,家里人口多,孩子还生了病,人家正是难的时候,咱们不能落井下石啊。”常玉先说。
“你这也免,那也免,最后吃亏的总是自己,这几年,你都亏了多少了,现在生意又不好做,再这样下去,常家怕是要坐吃山空的。”
“咱们常家虽生意难做,但总比一般人家强的多,总是能维持下去的,能多周济些人,也算是行善积德吧。”
“哎,大少爷,你这个人哪,就是菩萨心肠,最后总是自己吃了亏。”胡帐房叹了口气,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