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走,冷大哥,我不走,我就这样守着你……”于淼喃喃自语着,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然后将毛巾蘸湿,为冷云峰轻轻擦拭着烧得发红的身体。
冷云峰这一烧就是一夜,直到第二天早上才清醒了过来。
“我睡了多久了?”冷云峰问。
“你睡了有一天一夜了。”于淼含着泪说。
“不行,我要起来,我要救常大哥!”冷云峰挣扎着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冷大哥,你这样的身体,不要去了,鬼子的防备很严,你根本救不了常书记。”于淼哽咽的说着。
“不行,我一定要救常大哥,一定要救他!”
“你冷静点儿!咱们谁都想救常书记,可是,以我们现有的能力,根本无法救出他,只能是白白送死!”于淼叫道。
“就算是死,我也要去,哪怕,只见常大哥最后一面,老子也心甘了。”
“好,冷大哥,我配你去,不过你不要擅自行动,一切都要叫我的。”于淼说。
“好。”冷云峰点了点头。
西闹市口,从清朝以来,一直是临沂处决犯人的地方,在这里,人们见证过义和团的慷慨就义,也见证过革命党被清军杀死,更见证过不少共产党员被处决。
今天的西闹市口格外的热闹,还没到午时三刻,西闹市口已围满了人,人们都想看看常玉先这个抗日英雄最后一面,都想送他最后一程。
满天乌云,冷风乍起,虽是夏末,但却丝毫感觉不到那夏日的火热,太阳也失去了颜色,道路两侧的垂柳不断的籁籁作响,仿佛不忍看到这悲凉的一幕。
远处,一辆囚车开了过来,为了警告世人不要参加反日活动,日本人特意选了老式的木制囚车游街,囚车内,常玉先浑身是血,显然已重了重伤,就这样闭着眼睛,缓缓的前行着。
“常大少爷,好人哪,老汉我给我叩头了!”囚车前,一名老汉摆上了香案供品,向常玉先叩首。
常玉先睁开了眼睛,凄然一笑,淡淡的说:“老人家何故行此大礼?”
“常大少爷,去年大旱,老汉我一家十八口人粮食被土匪劫了,是你,派人给老汉我送去了粮食,让我全家度过了难关,这活命的大恩大德,老汉我铭记在心,今天你要走了,老汉来送你一程,常大少爷,一路走好!”
老汉端着一碗酒来到了常玉先的近前。
常玉先不由淡淡一笑,口中说道:“我常玉先向来不饮酒,但老人家这碗酒,我喝!”常玉先说完,用嘴叼起酒碗一饮而尽。
“痛快!”常玉先哈哈大笑起来,这笑声中,没有丝毫的辛酸,有的只是爽朗与豪迈。
“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
“好!”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叫好声。
“这才叫汉子,这才叫爷们儿啊!”众人议论纷纷。
就在这时,一个富商打扮的男子走了出来,口中说道:“常大少爷,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