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成徐州的铳台,虎蹲炮早就噼头盖脸的打过来。
一直推进到壕沟的边缘,铳台上的明军都毫无反应。
镶白旗的五十旗丁将楯车推入壕沟,又缘索下到沟底。
再把楯车推到铳台护墙外并把云梯架起来,然后分出二十个旗丁顺着云梯往上爬,另外三十个旗丁则留在对面的护坡以及沟底,用弓箭提供保护。
然而铳台上的明军却始终没有露头,任由旗丁攀着云梯往铳台上爬。
明军始终不露头,守在沟底以及对面护坡上的旗丁也就只能干瞪眼,一箭都未发。
不一会,两个旗丁便率先跃入护墙,随即铳台内便响起巨大的喊杀声,隔着护墙,隐约可以看到有渔网抛起并张开,还有一瓢瓢的金汁凌空泼洒。
紧接着就响起两声无比凄厉的惨叫,但很快又戛然而止。
随即第二拨的两个旗丁又翻过护墙,同样的一幕再次上演。
先是渔网向上抛起张开,接着又是一瓢瓢金汁凌空泼洒过来。
前后还不到片刻,二十个旗丁就像排队跳海的仓鼠,一拨一拨的翻墙进入到铳台,随即铳台内便响起巨大的喊杀声,紧接着响起凄厉的惨叫声,但很快惨叫声以及喊杀声便又戛然而止,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但是空气中传来的恶臭,却清楚昭示着铳台上刚爆发了恶战。
“金汁,渔网,估计还会有石灰包,还有不再坚守在护墙后!”何洛会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说道,“跟云龙山的明军一个路数!”
尼雅哈沉声道:“这个路数挺难对付的。”
“也没有什么难对付的。”何洛会黑着脸说道。
“只要相邻的铳台没有配备虎蹲炮,不能往我们头上倾泻铳子,单凭这一座铳台,根本就不足为虑,多派一些人手就能淹了他们。”
“你率领一队巴牙喇兵,配合石图淹了这个铳台。”
如果这里的铳台也配有虎蹲炮和鸟铳,那的确会十分棘手。
但是这里的明军既没有虎蹲炮也没有鸟铳,那就不堪一击,一个牛录的八旗兵就足可以淹没铳台上的明军。
然后一个铳台一个铳台的淹过去就是。
无非就是会多消耗些时间,这也没什么大不了。
“嗻!”尼雅哈打了个千,当即带着一队巴牙喇兵上前。
接到何洛会的命令后,石图立刻将兵力增加到一个牛录,楯车也从两辆一下子增加到十二辆之多,正如何洛会所说的,是准备拿人海淹了这个铳台。
铳台上的明军仍旧没动静,没有一个兵出现在护墙后面。
看到这,石图和尼雅哈脸上便同时露出一抹冷酷的笑意,这些愚蠢的明军,仍旧死守着徐州的战法,却不知死期已至!
很快,第一拨旗丁就攀着云梯冲上铳台,随即翻过护墙。
铳台上的明军不出意外的再次甩出渔网,在空中也有金汁源源不断的泼洒。
只不过这一次,铳台上的喊杀声以及惨叫声就经久不歇,很显然,铳台上的明军已经没有能力一下子歼灭掉冲上铳台的十几个建奴。
两拨旗丁之后,尼雅哈也带着十一个巴牙喇兵冲了上去。
堪堪翻过护墙,尼雅哈就看到刚才冲上来的二十四个旗丁已经倒下一大半,只剩下五六个退到护墙前顽抗。
“休!”尼雅哈张手就是一箭射出。
前方十步开外,一个明军面门中箭,当场毙命。
另外十一个巴牙喇兵同时挽弓放箭,瞬间又射翻十三个明军。
是的你没看错,十一支重箭射翻了十三个明军,因为其中两支重箭在贯穿前面明军的脸颊之后又射中后面明军心口,一箭双杀!
然而这些明军并未被吓倒。
当即便有十几张渔网旋转着抛过来。
其中的一张渔网朝尼雅哈当头罩下,尼雅哈便赶紧贴地侧向翻了一个跟斗,堪堪滚到渔网的边缘,没罩着。
然而,没等尼雅哈起身,一瓢瓢的金汁已经凌空泼过来。
这个就真的没办法躲避,因为金汁是呈扇形凌空泼过来,上下左右全都是,完全不留死角,尼雅哈一下被泼个正着。
腿上、身上还有胳膊上都泼了不少。
还有不少金汁从面甲溅入鼻子嘴巴,中人欲呕。
不过更令人难以忍受的还是从手掌及胳膊上传来的剧疼。
尼雅哈发出啊的一声哀嚎,手中的大稍弓当即掉落在地。
随即一个个纸包还有布包打将过来,砸在了尼雅哈和其他巴牙喇兵的身上,啪啪作响的同时也纷纷碎裂开,里边的生石灰当即便飞溅开来。
这下就更酸爽,因为有生石灰从面甲的眼窟溅进去,落进了尼雅哈的眼睛。
虽然灰量极少,但是尼雅哈仍旧感到烧灼般的剧疼,当下尼雅哈越发惨烈的大声哀嚎起来,因为这种痛苦,真没几个能遭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