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住,给我顶住。不准退,谁也不准退!“
沧州团练使疯狂的大喊着,用长刀逼着逃下的士兵重新上前。“敢有后退者,杀!“但看到那些被他逼回去的士兵拐了个弯,绕过自己继续向后逃跑。带血的长刀下立刻倒下了一具沧州军自己人的尸体。有些歇斯底里的团练使,举着才砍过人的血刀高叫:“杀回去,都给我杀回去!凡敢有后退者,杀无赦--“
他都看的清清楚楚,敌人就只是一小队骑兵。
石勇听着,不知道突然之间哪来的力气,猛的扑到城墙上看,只见城外的官军阵中,一条赤色长龙正在张牙舞爪。
旁边,一个大大的黑影出现在石勇眼角的视线里。郁保四看着城外大乱的官军,是痛心疾首,“可惜,可惜。哥哥若再能有三五百兵,此时打开城门,直向攻杀。定能大获全胜。”而现在就只能看着自己骑兵队伍搅闹了官军一通,拍拍屁股,溜之大吉了。那只能叫官军士气更加低落,对于棣州,那本该有的再次进攻,也不了了之了。
宋江、石勇听了这话都是苦笑,宋江手中若能再有这般多兵马,何以能叫沧州军杀上城头?
“只是,依宋江之见,这沧州军也撑不了多少时间了!”梁山泊的援军已经来到,或许那那支骑兵只是先头呢,沧州军如何还敢继续待在城外?
届时梁山军杀来,他们久战兵疲,士气低迷,岂不是取死之道?
现在比的就是谁能撑得下去。
宋军大营中,沧州兵马都监急忙叫人敲响聚将鼓,这猛地冒出一队梁山军来,事关重大,可不能不以为然。
沧州团练使第一个叫嚷着退兵,叫左手处坐着的王师中勃然大怒。“棣州乃国家疆土,现被贼人占据,城破在即,团练却言退兵,莫非以为国家无有法度?”
沧州团练使勃然大怒,这可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王师中也有脸面说这般话?
别忘了你是登州的官,而现在这里,乃是河北。
“王相公何出此言?某多日来拼死征战,可无半点虚假。今日来敌乃梁山泊兵马,彼辈兵锐,为当世大贼。而我军连日作战,兵疲将颓,士气低迷,一遭被贼军杀进,安有半点胜算?”团练使本准备在话中加上一句‘王相公心中当自明白’,也怼那王师中一遭。可话到临头,他却是犹自胆怯。王师中乃堂堂进士,背后根脚身后,自己一勇匹夫,还是休要触怒的好。
这团练使话说的在理。沧州军中多有支持者,就是那高举上首的兵马都监,实际上也想撤兵。王师中独臂难支,眼看这事儿就要有了定论。毕竟他不是沧州本地官员。众人虽然敬他三分,却看轻了他三分。
就在这时,耳朵中忽然传来“轰”的一声。
“怎么回事?”场的人都震惊,连忙起身出帐观看。这军营中吊斗森严,夜间更是不准有嘈杂声响起,更勿囵这般的大炮仗声音。
而就在众人奔出帐外期间,他们又接连听到五七声爆炸声。兵马都监额头上都冒出层明汗来。
却见后营营帐区忽的燃起大火,那将士纷纷冲出军帐,火把胡乱点起,喧闹声直冲上云天。
却是梁山军斥候扮作民夫混入了沧州军中,用算好了时辰的火雷弹丢在军帐区,遮掩好。这等到晚上时间到了,纷纷爆炸,就是如此动静了。
而那所谓的火雷弹就是火药,只是内胆与外壳之间放的有硫磺硝石等纵火之物。可以用火绳,也能用燃香。今日点火用的就是燃香,计算好时辰,将那炊饼大小的藤球隐藏在帐篷一角,那真很难被发现。
如此夜间猛地爆炸处,不仅燃起了大火,更叫沧州军惊慌莫名。营地外,卢俊义、邓飞趁机带领马军出击。
本来邓飞还想再等候一日,但卢俊义决定今夜里发起突袭。原因自不是他要去就宋公明,而是卢俊义笃定沧州军兵无战心,将无斗志,今夜偷营,必能得手。
那白日里的突袭叫卢俊义把沧州军看低到了泥土里,比起梁山军,那沧州军就是一堆扶不上墙的烂泥。
宋江麻溜的奔上了城头,不仅是他,棣州城的一干头领,纷纷亲自上城观看,或是派亲随前来打探。宋军大营里嘈杂声一片,还燃起了大火,而远方的黑夜中,号角声吹起。
棣州一干人物纷纷面面相觑。
夜色很暗,肉眼很难看见下面的虚实,但官军大营处有的是火光,还是可以勉强看出的:“是骑兵!”梁山泊的骑兵。
他们已经打破了官军外围的小寨,冲进了沧州军大营当中。数百甚是是更多的骑兵冲入营中,刀光和火光连成一片,如一道奔流的铁流,横冲直撞。
这时候,棣州城下有一骑赶到,对着城头高声叫道:“卢俊义卢头领已经袭破官军大营,棣州城内军兵速速赶往大营,缉拿俘虏。”
宋江这一瞬间里全无感到高兴,只觉得胸中一阵恶闷,直想要呕血,手指捏的死紧。
就差这一线,就差一线,只要自己能抢先打退沧州军,自己就可打出大胜的旗号来。到时自己就是以千多人马对抗上万官军,并战而胜之,这足以为他搏得很高的声望。可现在……
熟透了的果子被别人摘掉了,自己方面的牺牲,等于全部白费了,真叫他几咬断了牙齿。但是,人在屋檐下就不得不低头,他也只能打掉牙齿和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