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呢?”
咚咚……
这时敲门声响起,是广源楼的伙计上菜了,三人立刻停止了交谈,靠近门口的老马去开门。
一会儿工夫,菜就算是上齐了。
吩咐不要进来打扰,陆希言这才继续问道:“老胡,你接着往下说。”
“这个竹下少佐身边还有一名随行的副官以及四名宪兵保护,具体名字就不太清楚了,这五个人几乎是形影不离,尤其是副官走到哪儿,跟到哪儿,就连上厕所,吃饭都跟着,文件装在一个橘红色的公文包里。”胡蕴之说着,从自己随身带来的皮包里掏出一张照片来,“就是这种公文包,日军中使用的制式公文包。”
“这下可难办了。”陆希言和老马闻言,都不禁皱起眉头来。
“是呀,包内装的什么,农夫说,除了住下俊本人,其他人谁都没见过,而且,这公文包还锁着一只手铐,直接与他的左手腕拷在一起,吃饭,睡觉都带着。”胡蕴之接着道。
陆希言吸了一口气:“这还怎么弄?”
老马也是一脸难色,这不是一般的难了,简直就是难如登天了。
“上级怎么说?”
“上级回电说,尽量搞到这份进攻方案,但并没有强调一定要弄到。”胡蕴之说道,上级也会知道,在怎么短的时间内,获取这份机密的情报有多困难,简直就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竹下俊临时下榻的住处确定了吗?”
“这一点倒是跟之前情报一样,就在礼查饭店,订的是一间套房,房间号是404。(这个不是刻意的,真有这个房间,而且还是名人住过的)”胡蕴之道,“今天中午的火车抵达闸北。”
“其实在火车上,倒是一个很好下手的机会。”老马说道。
“火车上人多,而且他们住的都是特别的车厢,就算是列车员非日籍的都难接近,根本下不了手。”胡蕴之道,“如果不是这样,农夫也不会紧急的约见我了。”
“如果要在礼查饭店下手,老马,你有什么方法没有?”
“这个竹下俊只在礼查饭店待六个小时,随后就坐飞机离开上海,除非今天晚上有雷暴天气,他乘坐的飞机走不了,或许还能再给我们一晚上的时间?”老马道,“白天潜入的话,太危险了,容易暴露不说,一旦失败,没有生还的可能。”
“雷暴天气?”陆希言心中一动,仔细回忆了一下早上看报纸的时候,浏览过天气预报这一栏,发现并没有相关的预报。
“那人为制造一次混乱,趁乱进入呢,比如,火警?”胡蕴之问道。
“日本人不是傻瓜,这个时候竹下俊入住礼查饭店,突然饭店着火,那还不是冲着他去的?”陆希言道,“而且他们有六个人,就算从房间逃出来避难,那必定会随身带着公文包。”
“那怎么办,这无从下手呀。”
“是呀,这真是老鼠拉龟,无从下手呀。”陆希言也俺很一声。
“这竹下俊十分好.色,在武汉的时候,隔三差五的去慰安所,而且,还有些变态的嗜好……”胡蕴之道,“可不可以从这方面入手?”
“这次护送机密文件回东京,他这一路上可有这样的行为?”
“从武汉到南京,再从南京做火车到上海,几乎都在赶路,他就算有这个心思,也没有这个时间,何况他身边还有五个人?”
“这就对了,他身边不管有副官形影不离,还有四名宪兵保护,你觉得他敢起这个心思吗?”陆希言反问道。
“这倒也是……”胡蕴之泄气道。
“老胡,这竹下俊晚上从那个机场飞日本?”陆希言问道。
“应该是虹桥机场。”胡蕴之道,“他是搭乘一家军用运输机直接飞往东京的军用机场。”
“路线呢?”
“这个还不知道,护送他去机场是由上海日本宪兵队负责,农夫也不清楚具体行动路线。”胡蕴之道,“老陆,你该不会想直接拦路硬抢吧?”
“既然悄悄的不行,那就只有硬来了,正好,我也有个计划。”陆希言想了一下,一咬牙道。
“老陆,这可不是小事儿,你可别胡来。”胡蕴之吓了一跳,他现在最怕的就是陆希言一言不合,又出什么幺蛾子。
“放心吧,老胡,我不会打无准备的仗的,我这么做,也是想解决掉我的一个敌人,我感觉他已经失去了耐心了,得先下手为强。”陆希言解释道。
“什么,有人威胁到你?”
“上一次袭击温莎旅馆的那伙人,我已经查到他们的真实身份了,是一支来自关东军的特殊战队,领头的叫服部一男,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幽灵行动组采集霍乱弧菌标本遭遇另一伙同样目的的人吗,就是他们。”陆希言道。
“他们怎么怀疑上你了?”
“是蒙安公司突然进口培养细菌的琼脂以及科研设备,这些人还真是敏锐,上海进口琼脂的不止我一家,他们居然能一眼就怀疑上我,估计也是因为我去过隔离区。”陆希言道,“他们现在盯上我了,但又没有证据,自身又投鼠忌器,所以,还不敢把我怎么样,但是,这是一群杀戮机器,他们的耐心有限,所以,我必须马上将他们解决。”
“他们怀疑你,那岂不是日本人那边也知道了?”
“这倒未必,他们干的事情,只怕他们自己内部都不敢说,这要是泄露出去,那是要出大事儿的,所以,先把这些人灭掉再说,否则,我还真有些寝食难安。”陆希言道。
“此事需谨慎,老陆,你可要随时跟我沟通。”胡蕴之也知道,陆希言不会在这种事情上骗他。
“放心吧,我原本就有这个计划,只是,现在刚好凑上了。”陆希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