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另一头,陆朗突然打了个喷嚏。
陆严抬起头来看着他,说道:“下次记住用手帕遮住。”
刚才那喷嚏来得莫名突然,陆朗一手拿筷子一手拿手机,把头转过去并用手背挡了一下已经算他反应灵敏了,还要掏出手帕根本不可能,更别说他根本没有手帕那东西,手帕只有像苑晓阳那样的好孩子才会随身携带。
说起苑晓阳,陆朗的野性直觉让他认为刚才自己的那下喷嚏肯定是苑晓阳在想他。
一想到苑晓阳那小羊羔又不知为何巴巴地想着自己,陆朗便吞下一块红焖羊肉,连咬都不咬,非常残忍。
陆朗没有注意到陆严一直看着他,只突然听见陆严开口问:“你脸上的伤怎么来的?”
陆朗没回答,也抬眼看他。
“你又去打架了?”
陆严一脸严肃,陆朗嗤笑一声。
“你问我?我要是说我去救人你信吗?不信的话就当作我去打架吧。”
陆严没有回答,陆朗只觉得他的视线冷冷地扫在自己脸上,像在判断他有没有说谎。陆严看了他半晌,最后又低下头,夹了一筷子鱼到自己碗中。
陆朗以为这话题就此结束,可此时却听陆严发出不屑的声音。
“你有本事救谁?”
陆严说完,慢条斯理地挑起了鱼刺。
看着兄长,陆朗不知为何想起白天时苑晓阳在王俐面前一脸认真地说着他是多么英勇地救了自己,他又是多么好的一个人。
实在讽刺极了。
“干吗?”
“没什么,就是觉得有你在身边挺好的。”
“知道就好。”
陆朗哼了声,苑晓阳笑道:“晚了,差不多该睡了,我给你上个药就睡。”
已经十一点多了,陆朗昨晚没睡,其实早困了,只是惦记着他素来不怕疼不怕累的形象,因此一直没说。
他被苑晓阳拉进屋里,苑晓阳让他坐在床上并拿出药箱。
“没多大伤,别弄了。”
“没多大伤的话处理一下就好,很快的。”
陆朗的手上有伤,苑晓阳边说边去拉陆朗的手,但被陆朗躲开了。
苑晓阳看着陆朗,陆朗也看着苑晓阳,两人沉默对峙着。
片刻,苑晓阳道:“你是不是很怕疼?”
“哪有这回事!”陆朗立刻反驳,把手伸了出去,“谁怕疼了?你弄就是了!”
苑晓阳看着他一副慷慨就义的样子,却又红了耳朵,觉得非常可疑。
陆朗手上的伤在指节,是打人时用来过猛给打出来的。
苑晓阳抓着他的手,仔细地又给他洗了一遍伤口,接着拿棉棒沾着碘伏杀菌。棉棒一碰到伤口,陆朗的手便抖了一下,要不是苑晓阳抓着他,可能他早把手缩回去了。
苑晓阳突然勾起嘴角笑。
“笑什么?”
“我没笑。”
苑晓阳边偷笑边死死抓着陆朗的手不让他逃。
他想起刚才在奶茶店给陆朗擦药的时候,陆朗一脸消沉,不爱说话,就连痛了也没抖一下。现在陆朗话多了一点,也知道痛了,看来心情是好些了。
陆朗被苑晓阳笑得心虚,但在心里还是不愿承认自己怕痛,只好随口找了个话题道:“你家里人去哪了?”
“我舅舅上班去了,不晓得今天能不能回来。”
“那你爸妈呢?”
“不知道。”
“都上夜班去了?”
“我妈跑了,我没见过我爸,所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