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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水一开口,就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向紫宸诉说着心中的苦闷。
“当初在灵药园,如果没有紫宸师兄,我早已死去,这两个多月来,我早已想明白,做一个凡人又如何,但可惜他们不给我这次机会。”
“上次他们就来了,村民凑了一块下品元石,可这才多长时间,仅仅半个多月而已,就又来了,开口就要一块下品元石,他们的目标是我,想让我内疚,自责,然后亲眼看着村民们一个个死去。”
双手死死的抓着头发,张水眼中满是痛苦,泪水从眼底滑落,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是我害了他们,都是我。”
张水很是憔悴,眼中的绝望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村民。
明知道这是一个阴谋,他却无力跳出,只能一步步陷进去。
“今日只是毒打了我一顿,拿走了十几块碎元石,但是几日之后,如果他们没有东西拿走,恐怕就会杀人,一个个杀完为止。”
张水满脸都是泪水,很伤心,很痛苦,很绝望。
紫宸心中震动,原本以为张水丹田被废,从修士成为凡人,沉默不语,自己想不开,想不到是在担忧村民。
而且整件事,张水已经看的极为通透,他明白一切,可是却没有能力破解这一切。
唯有等死。
这是一种悲哀,在强者为尊的世界当中,凡人的悲哀。
对于修士来说,屠村只是两个字,几条犹如蝼蚁一般的烂命,很简单,可是对于这些凡人来说,这就是生命,就是他们的根本。
他们本就生活在底层,很是艰辛,每日辛劳只为了一口饭,苦中作乐。可是却不及修士一句话,简单的两个字屠村,就能吓得他们六神无主,不眠不休,提心吊胆。
而那些说着屠村的修士,此刻有可能正在大吃大喝,大快朵颐,正在玩乐。
“这是一个必死的局,没有人能够破开。”张水满脸泪水,痛苦又绝望,他忽然抬头,看向了紫宸,恳求道:“辰子,我知道你是修士,我想求你一件事,带着村民离去,先躲避一段时间,等我死后,再带着他们回来。”
紫宸心中震动,非常感动,眼睛也有些湿润,心中自问,为什么只有在这些最普通的凡人当中,才能看到人世间的美好,看到世间最真挚的感情呢?
当初清水村的村民,为了救他跟王仙儿,不惜搭上全村人的性命,帮助他们。
现在,张水为了全村人的命,不惜被折磨致死,也不敢自杀。
难道修士都是冷酷无情的?
这是一个无法回答的问题,最起码紫宸还没有找到答案。
“求你了辰子,我的命早在一年前就该没了,我就应该死在灵药园中,活了这么久,也值了,只是希望你带着村民暂时离去,等我死后,再带着他们回来。”
张水恳求道,绝望的眼中满是坚定。
“他们的目标是我,只要折磨死我,想必就不会再对村民出手,你只要耐心等待一段时间。”
紫宸很感动,但却摇了摇头,道:“不行!”
“你……!”张水身体一僵,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眼中的悲哀更甚。
“难道你要眼睁睁的看着村民去死,还是你觉得这是他们的命,他们就该被我害死。”张水颤声道。
“我不答应你,是因为这个局,我帮你破。”紫宸沉声道。
村民是无辜的,张水也是无辜的,该死的是凌云,当初就是他计算了这一切,所以这个局,他必须要破,也一定要破。
紫宸杀过不少人,绝对不是好人,也不是正义之士,破局也不是在炫耀,而是在做一件力所能及的事情。
“你……你能破局?”张水难以置信的望着紫宸,惊呼道:“你疯了,你知道这是一个多大的局吗,你以为你区区一个修士就能破局,告诉你,当初的我是真气八重天,都被打伤了,而这个布局之人,更是先天境界。”
张水瞪着紫宸,道:“你是修士,想必知道先天之境是什么意思,而且他不是一般的修士,是先天后期的存在,你根本敌不过,还是带着村民走吧。我不想害死村民,也不想害死你。这一段时间,你日日来我家送野味,我感激你,你还是带着村民走吧。”
“走的了一时,走不了一世,布局之人既然能在大岭村布局,那么就有可能还会在其他地方布局,可能是前岭村,也可能是西岭村,大岭村的人走了,其他人呢,难道都要逃跑?”紫宸的目光突然变冷,身上涌现一股杀意,道:“不想让悲剧发生,唯有破局,破掉布局之人。”
“可是你?”张水还是不相信这个黑乎乎的青年能够破局。
“当初灵药园的必死的局我都破了,更何况是现在这个局呢,老天既然不让你死,那么你也死不了,此局,我必破。”紫宸忽然一笑,眼神却无比坚定。
“你……!”张水骇然的望着紫宸,“辰子……紫宸……你……是……紫宸师兄,你……还活着!”
仔细看这个黑乎乎的青年,果然有当初紫宸师兄的几分样子。
紫宸微微一笑,道:“现在知道我能破局了吧,此事仅限你知我知。”
“嗯,嗯!”张水不断点头,用袖子擦去脸上的泪水,像是一个小孩子,眼中满是激动。
“好了,现在我该走了,想想怎么破局,至于你,这么憔悴,还是吃点东西吧,不要再让大家担心。”紫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