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
头疼。
谛听晕晕乎乎地睁开双眼,有些茫然地看着眼前这陌生的低矮空间。
这应该是一艘飞梭型法宝的内部?
呃,自己怎么喝的这么醉。
不行,断片了,自己这般修为、这般见识、这般定力,竟还有喝断片的一天。
谛听先是觉得有些荒谬,随后又觉得颇为有趣。
到了他这一把年纪,还有什么看不开的呢?又还有什么好追求的呢?大抵也只是安度晚年,等菩萨回来了,就一同去地府阴司阅读万灵的一生。
唉……哎?
谛听眨眨眼,感觉到了点不对劲。
他从侧卧坐起身来,扭头就看到了五道盘坐在那的身影。
青华帝君?
等会,自己怎么上了青华帝君的贼船!
老谛听猛地打了个激灵,从此前的昏沉中清醒了过来。
“前辈醒了?”
周拯笑吟吟地呼唤了声,双目睁开,眼底流露出淡淡的笑意。
周拯笑道:“咱们已是到了截天教的地盘,在这里开始,咱们就要小心行事了,前辈如果觉得前路有危险,那就提前告诉我们一声。”
“嗯,好,帝君费心……且等,且等!”
老谛听顺口应了两声,忽然打了个激灵,瞪着周拯,颤声道:
“帝君您怎么!不是,为何贫道稀里糊涂就与帝君您一起了!这怎么会,帝君您不是说不会强逼贫道吗?”
周拯轻吟一二:“您可真误会了,我是真的没强逼您。”
“我可以作证,”肖笙笑道,“是前辈自己进来的,还是自己躺在这呼呼大睡的,还说要斗法、遇到王母了,就喊前辈您一声,您自有保命的法门。”
“啊?”老谛听双眼瞪圆。
冰柠在旁微微颔首,皱眉看着谛听,轻声道:“此前我们拒绝过前辈登船,但前辈您抱着周拯的大腿不松开,还颇有耍酒疯的架势,周拯无奈,也就只得让您上了船。”
“我?”老谛听瞠目欲裂。
金铃儿小声嘀咕:“我也是灵兽出身,当然肯定不能跟您这般神兽比,但我们也都知道,不能随随便便就签灵契,您……实在是太主动了。”
“这!”
老谛听嘴唇颤了颤,赶忙内视自身,当他发现,自己那因菩萨仁慈,离别前还回来的自由之身,又……送出去了。
他不由努力回忆了起来,低头掐指推算,很快就是一手扶额。
李智勇拿出了一枚留影球,递到老谛听身边,小声道:“有留影为证。”
周拯立刻道:“前辈,这灵契只是当时应下的,咱们一同解了吧,我只是想请前辈跟我们一路前行,可真没想收前辈做坐骑。”
老谛听却是有些害臊。
他支支吾吾了几句,随后便摆摆手,拿起留影球仔细看了一遍。
而后老脸通红。
不多时以手掩面。
很快,这老道仰头长叹,两滴眼泪从他眼角慢慢滚落。
有一说一,周拯确实没想过去收老谛听做坐骑,他只是在得了老君的认可之后,想给团队多一分安全保障,拉老谛听入伙罢了。
可周拯万万没想到,谛听喝醉了竟然如此主动。
嘴上说的荒唐事不少;
口中吹的牛皮更是不少。
不过也是应了那句酒后吐真言,谛听简单说了他对当前局势的悲观态度,觉得他们就算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胜的过天道。
大天尊做不到,他们更做不到。
而且谛听之前撒了个谎,喝醉之后也是一并与周拯说了。
他的神通,并不是被地藏王菩萨拿走的。
他的神通,是在三百多年前的天庭大战后,在天道崩陨、天机消失之后,自行消失的。
这里面的原理可能有些复杂,但这确实是跟天机有关。
从三十年前到现在,谛听的神通其实已经恢复了一部分,虽然不如巅峰时那般,照听万灵、通幽探古,但已经能在一定范围内倾听万物心声。
削弱版,但功能都在。
“贫道怎么……”
谛听抬手扶额,低声道:“贫道怎么连这些都说了。”
周拯笑道:“前辈此前没喝醉过吗?”
“佛家戒酒。”
“原来是这般,”周拯正色道,“前辈,灵契之事就算了吧,您当时都不顾我拒绝,直接就结成了认主契约,这对地藏菩萨而言,也是不敬的。”
谛听皱眉看着周拯,随后便颓然一叹。
“帝君,贫道丢人现眼了,稍后我自可助帝君一路西行,也愿供帝君驱策。
“只是他日菩萨归来,我须得继续侍奉菩萨,此事还是提前与帝君您说好才是。”
言罢,他抬手在脖子上轻轻摩擦,一只青色的锁链缓缓浮现,于他脖颈、于周拯手腕。
周拯与谛听同时挥手,这锁链乒的一声炸断。
李智勇在旁略微挑眉。
他还是觉得,周拯其实可以更心黑一点。
当下,谛听言说自己要休整一下,便开始闭目凝神。
周拯等人也不多言,梭子内很快就恢复成了此前的静谧。
谛听此刻心情无比复杂,在那对着木墙各种出神。
其实,谛听不知道的是。
周拯与他喝酒时,老君给过周拯‘批示’,周拯当时就拉着谛听说了这事,不过周拯撒了谎,言说老君给的提示是‘可用’。
实际上,老君只给了一个字。
【骑】。
飞梭自星空中不断穿梭,很快又要穿过星路,李智勇也准备继续去做马夫。
肖笙忍不住问:“班长,咱们下一站去哪啊?跟他们继续斗法?”
周拯看了眼谛听,后者此刻虽背向而坐,但已是竖起耳朵。
“啊,咱们去金翅大鹏鸟附近逛逛,看能不能拱把火。”
冰柠的眸子顿时变得十分闪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