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钦载活了两辈子,前世那些流行歌里歇斯底里又直白的“我爱你你爱我”之类肉麻的话已经无法说出口。
崔婕生性羞涩,又是女儿家,自然更不可能主动说什么撩人的情话。
“今晚的月色真美”固然浪漫,但没有说出口,只在无言中的更令人动心。
李钦载没有别的念头,轰轰烈烈的爱情他做不到,对他来说,太过激烈曲折的爱情往往是对余生的一种透支。
爱与幸福是注定有额度的,年轻时消耗太多,到了中年反而索然无味。
不如这样平平淡淡地走下去,与相爱的人在静默中细水长流,将那些年轻时的轰轰烈烈化作一汪清澈细小的泉,汩汩而流,今生不绝。
并肩从村东走到村西,李钦载眨了眨眼,忽然牵住崔婕的手。
崔婕吓了一跳,急忙挣扎起来,红着脸心虚地四下张望,低声怒道:“你作甚?”
“懂啥,夫妻走路都要牵手的,牵手才代表感情深。”
崔婕脸蛋愈发红润:“谁跟你是夫妻……你总是找各种理由轻薄我。”
李钦载轻笑道:“爷爷前几日派人送信来,咱两家的长辈已请了高人掐算日子了,不出意外的话,两三月内咱们就能睡一个被窝了,惊不惊喜?”
崔婕身躯微微一颤,羞得不行了,嗔道:“谁惊喜了?我才不跟你……睡那啥。”
李钦载嗯了一声,又道:“丑话说在前面,日子定下来后,你可不准再逃婚了,你若敢逃,我就带人回长安,逮住你兄长痛揍一顿。”
崔婕愕然:“与我兄长何干?”
“谁叫他是你兄长呢,既然跑了和尚,我只好把庙烧了。”
崔婕恨恨白了他一眼,道:“又是一股混账味儿,你就不能正经点?”
两人说着话,崔婕心神一分,一时竟忘了自己的手还被他牵着。
李钦载一脸巴适,带着几分坏笑,感受她纤嫩的手心传来的温度。
相爱的人,当然要牵手呀。
走了一会儿,崔婕终于察觉到自己的手仍被他牵着,羞怯地想挣脱,却被他握得紧紧的,崔婕挣脱不过,脸蛋越来越红,狠狠瞪了他一眼,骂了一句“登徒子”,只好认命任由他牵着。
“对了,今日为何与往常不一样?”崔婕左右顾盼,道:“今日你家部曲特别多,前后都有人,我和从霜住的屋子周围也有许多李家部曲,发生了何事?”
李钦载漫不经心地道:“没啥事,听到消息,有人要行刺我,或是我身边的人,你和荞儿都被我家部曲保护起来了,没抓住刺客前,你和荞儿都得习惯这种前呼后拥的日子。”
崔婕紧张地道:“你又惹了什么祸?”
“我在你眼里就是個不干正事整天惹是生非的货?”
崔婕想了想,认真地点头:“是。”
李钦载瞥了她一眼:“你最好重新组织一下语言,不然成亲后我让你三天下不了床。”
崔婕大羞,恨恨地掐了他一把:“混蛋!又欺负我!”
李钦载幽幽叹道:“还是太年轻啊,等到了中年你就会知道,当男人说让你三天下不了床,那简直是人生的福利,美不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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