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真的,小子不敢食言。将来买卖铺开的话,每年每家少说可分得数万贯,算是大买卖了。”
许敬宗脸上却毫无喜悦之色,只是嗯了一声,沉吟片刻,声音压得更低了:“老夫还听说,你欲将陛下也拉进来?”
李钦载点头,笑道:“陛下的日子也不宽裕,每年若能给皇宫内库赚几万贯,想必陛下也会欣然受之的。”
许敬宗大笑,指了指他,道:“不但有本事,还生了一副玲珑心窍,将来了不得!”
李钦载眨了眨眼:“许爷爷觉得如何?”
“好,好!如此,我许家便沾你的光了,纵是赔了本,许家也断然不会退出。”许敬宗大笑道。
李钦载明白了,这老货其实根本不在乎冰块买卖能不能赚钱,他在乎的是李治会不会真的参与到这桩买卖里来。
而且,许敬宗今日亲自登门,道贺他大婚是其次,主要是探听李钦载的口风,显然他非常重视李治会不会参与这桩买卖。
如果李治真的参与进来,对许敬宗来说绝对是个大好消息。
跟皇帝合伙做买卖,这关系简直就是一道免死金牌,以后朝堂再大的风浪,许敬宗已稳稳立于不败之地了。
李钦载斟酌了一下,道:“许爷爷,买卖的事小子还没跟陛下提起,不过想来陛下应该不会反对,前些年陛下想修缮太极宫,被朝臣谏止……”
许敬宗立马接口道:“陛下若有了进项,再加上老夫为陛下辩说,以后朝堂上谁还敢吱声?”
李钦载与许敬宗微笑互视一眼。
话不必点透,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就好。
…………
下午时分,李钦载在丫鬟的服侍下穿戴好吉服,李敬业,薛讷,李素节等人充当傧相,李勣和李思文又叮嘱了他几句礼仪事项。
天近黄昏,吉时已至。
李钦载骑上高头大马,李家百名部曲披甲戴盔开道,刀柄系上大红色绸带,一行人浩浩荡荡朝崔家别院而去。
英国公府迎亲,府中部曲开道,聘礼喜担前后不见首尾,迎亲的队伍连绵十余里。
长安城臣民被这奢靡的迎亲队伍震惊了,纷纷走上街头,翘首围观窃窃议论。
身穿吉服的李钦载骑在马上,被长安城百姓惨无人道地围观,顿觉浑身不自在,人群的视线令他非常抗拒。
李敬业策马凑了上来,沉声道:“腰挺直!娶婆娘是光明正大的事,你这副夜敲寡妇门的心虚模样谁教你的?丢咱李家的人!”
李钦载舔了舔干枯的嘴唇,低声道:“能不能给部曲下令,把围观咱们的人眼睛全都戳瞎?”
李敬业冷冷道:“不能,你若觉得不自在,可以自戳双眼,眼不见为净。”
李钦载叹了口气,道:“待会儿到了崔家,兄长可要保重……”
李敬业一愣:“啥意思?”
李钦载愁容满面道:“我那大舅哥与我不大对付,棒打傧相这个环节可能会略有调整……”
“咋调整?”
“换狼牙棒打,兄长最好跟部曲借一副重甲穿上,不然我的大喜之日难保不会变成你的忌日……”李钦载揉了揉脸,叹道:“当然,也可能是我的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