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一行人终于赶到并州城。
并州城门外仍旧人流穿梭,看不出受灾的样子,这一路上李钦载留心观察,发现沿途也没有流离失所的流民。
还没到秋收的时候,百姓们仍舍不得离开故土,他们还守在地里,等着秋天收成,收成再小终归也不能浪费。
并州城在河东道算得上比较繁华的城池了,城池内人口大约三十余万户,周边辖四个县,有意思的是,当初李钦载放火烧的祁县王氏祖宅,而祁县也恰好属于并州所辖。
兜兜转转,烧了人家的屋子,又成了人家的父母官,缘分呐。
进了并州城,李钦载等人首先直赴刺史府。
来到刺史府门前,刘阿四朝门口值守的府兵递上吏部的任命文书,和天子诏谕,门口的将士一愣,急忙躬身抱拳,拜见新上任的刺史。
李钦载挥手令免礼,便径自往府里走去,刚走进大堂,刺史府内的官员们闻讯而出,纷纷聚在院子里拜见李钦载。
其中一名三四十岁面容瘦削的中年儒士男子向前一步,自我介绍道:“下官并州刺史府别驾王实赋,拜见李刺史。”
李钦载仔细看了他一眼。
并州别驾,是刺史府里的二号人物,必须记住他。
王实赋抬眼与他直视,丝毫不躲避李钦载打量的眼神。
李钦载含笑道:“王别驾,久仰。”
“下官不敢当,李刺史赴任之前,前任宋刺史已接吏部调令,三日前离开了并州城,宋刺史嘱托下官与李刺史交接任上事宜,包括官仓账簿,本地赋税,徭役,户籍等等……”
李钦载笑吟吟地道:“不急不急,晚一两日天塌不下来,诸位想必听说过我,我本是长安城一闲散纨绔,如今被天子调来并州,也不过是混混日子,攒点资历,以后要回长安当更大的官儿呢。”
众官员闻言顿时脸色各异,悄悄地互视。
“官仓账簿什么的,给我看我也看不懂,待我找到能看懂的人以后,咱们再说交接的事吧。”
“今日本官第一天上任,哈哈,正是春风得意马蹄疾,说不得还是要庆祝一番的,走走,我请刺史府所有属官饮宴,咱们找个最贵的酒楼,不醉不归!”李钦载非常豪迈地挥手。
见李钦载这副标准的纨绔子弟的模样,刺史府官员有的突然面露喜色,有的却脸色铁青,脾气耿直的更是忍不住怒哼出声。
别驾王实赋还是比较懂礼数,脸上也不见任何喜怒表情,闻言躬身道:“刺史上任,岂能让刺史请客?下官不才,愿僭越一回做个东主,为刺史接风洗尘,还请李刺史赏面。”
。李钦载大笑,用力拍了拍王实赋的肩,道:“老王,你很懂事嘛,待我调回长安当大官儿后,我定向天子举荐,让你当这并州刺史,好好干啊!”
王实赋被他拍得一個趔趄,却还是不喜不怒,神情淡然地道:“多谢李刺史美言,下官定不负李刺史之举荐。”
李钦载一挥手,道:“走,饮宴去也!一路颠簸,好些日不曾饮个痛快,今日定要一醉方休。”
说着李钦载带头走出刺史府,众官员只好跟在他后面。
落在最后的刘阿四和李家部曲们脑子有点乱。
。刚才五少郎那副跋扈纨绔的样子,真的……好欠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