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偏偏却是县主,滕王的女儿,李治的堂妹。
这样的身份,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给一个县侯当妾室的,那将震惊天下,千夫所指。
若要对她负责,只能迎难而上,奋力冲破所有人的阻挠。
拍了拍她的肩,李钦载轻声道:“接下来的日子,你多与婕儿来往,若无她的妥协,你我迈不出这一步。”
金乡用力点头:“以后她就是我的姐姐,我会好好待她的。”
两人温存了许久,天色已不早,李钦载这才告辞。
金乡依依不舍地将他送出大门外,眼波流转,如蛛网粘连,无法挣脱。
李钦载停下脚步,突然想起了什么,表情有些羞涩。
金乡心中一喜,轻声道:“你……舍不得我么?我,我也是……”
“那倒不是,”李钦载忸怩地道:“你看啊,今日我给你送了那么重的礼,所谓礼尚往来,你多少给我回点儿礼……”
金乡脸色突变。
李钦载仍然不知死活地道:“主要是我没想到家里败家婆娘送那么重的礼,对了,你爹的田庄去年收成不错吧?支棱起来了是吧……”
话没说完,金乡怒哼一声,转身就走,大门被狠狠关上。
李钦载张了张嘴,颓然叹了口气。
“果真是近之则不逊,有情人刚成卷属,就连回礼都赖掉了……”
滕王离开的第N天,想他!
…………
大雪封山,风凛尘扬。
阳关外,紫奴领着十余随从,凛然站在雪地里,众人目光冰冷,盯着前面不远处的三十余骑武士。
武士皆着黑衫,头裹黑巾,身上的黑袍式样古怪,手里的刀也呈半月弯型,刀刃上镌刻着图腾般的花纹。
紫奴的十几个随从许多都受了伤,却仍忠心耿耿地护着她。
双方安静地对峙,但激战一触即发。
指了指身后的城墙,紫奴冷冷道:“尔等追到此地,还不肯罢手,可知我的身后便是大唐,阳关在前,尔等安敢近前一步!”
一名黑袍武士走了出来,眼神如恶狼般盯着紫奴的俏脸,用生硬的关中话道:“楼兰公主,我等不愿为难你,只要你将身后的那个吐火罗人交出来,我们便任而安然离去。”
紫奴的身后确实有一位陌生人,他穿着破旧的羊皮袍子,头戴方形毡帽,脸上的胡须参差不齐,但他的眼窝深陷,鼻梁高挺,竟是胡人模样。
扭头朝身后的那位吐火罗人瞥了一眼,紫奴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接着神情重新冷硬起来。
“不平事让我遇见了,我便要管!”紫奴握紧了手中的刀,语气寒若冰霜:“尔等杀了他的父母妻儿,还要千里追杀他,欺人太甚了吧?”
黑袍武士眼神愈发冰冷:“楼兰公主,你一定要管这件事吗?”
紫奴仰起小脸,凛然不惧道:“是的,我管定了!”
“那就没什么好说了,杀!”
说着三十余黑袍武士一齐朝紫奴冲来。
紫奴却也不是愚蠢之辈,敌众我寡之时,当然不会迎敌而上,反而领着众随从步步往后退去。
她的身后,便是大唐的阳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