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钦载摇头,想要立功当官,光动嘴可不行。
比如李钦载,拳脚不行,可他还是出生入死,差点永远埋在西北,豁出命才挣到了这个县侯。
骆宾王若以为坐在帅帐里出出主意,就能博个功名,怕是在想屁吃。
“学生都放年假了,就连李敬玄都回家了,你为何还留在学堂?你是孤儿吗?”李钦载好奇地道。
骆宾王脸色一僵:“在下不是孤儿!留在学堂就是为了等李县侯归来。”
“等我回来,当着我的面哭几声,故意恶心一下我?”
骆宾王苦笑道:“哭几声是其次。主要是谴责一下李县侯,现在谴责完了。”
“眼看快开学了,既然观光先生没事,不如打扫一下课室和宿舍,新年新气象嘛,回头送你几坛好酒,对了,山上不是建了个亭子吗?你去山上喝,雅得一塌湖涂。”
…………
李家别院,一碗药汤灌下去,胡商尹铎醒来了。
挣扎着要起身继续求见李钦载,被宋管家牢牢摁在床榻上。
治你是一回事,见我家五少郎是另一回事。
五少郎不想见的人,磕破头都没用。
虽然不知五少郎为何死活不肯见这个胡商,但宋管事是个聪明人,他已隐隐察觉到,眼前这位胡商恐怕是个麻烦。
因为他脸上就差写“求生”俩字了,能让他如此惶惶不可终日的,自然是一桩大麻烦,五少郎若见了他,岂不是自惹麻烦上身?
于是宋管事对尹铎更没好脸色了,要不是尹铎仍然发着高烧,宋管事早就命人把他扔出去了。
“那胡商好不懂事,人还发着烧呢,死活要见您,老朽派人守在他房门口,不准他出门,若他还纠缠不清……”宋管事迟疑道。
“那就揍他一顿,再扔到村口,让他滚蛋,惯他臭毛病!”李钦载果断地道。
心里有点不爽,这是打算赖上自己了?
虽然尹铎没透露任何端倪,但李钦载隐隐察觉到,这货还藏着秘密不肯说。
对陌生人的秘密不感兴趣,但既然要向人求救,主动把秘密说出来是一种态度。
遮遮掩掩藏头露尾,既要保守秘密又要保命,当李钦载是大冤种么?
下午时分,李家别院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客人是个陌生人,手执一份名帖,站在府门外,彬彬有礼地请值守的部曲将名帖送进门。
李钦载正在前堂烤炭火,见到名帖后表情顿时凝重起来。
名帖上的名字和头衔都很陌生,但组合在一起,李钦载却不得不重视。
“东方唐国景教,掌教,杨树恩。”
头衔既然是“唐国景教”,那么至少是景教在整个唐国的瓢把子,正儿八经的宗教领袖。
来头不小,李钦载不得不见。
叫人将这位杨掌教请进前堂,李钦载客客气气地见了他。
杨掌教大约四十来岁年纪,穿着长衫文质彬彬的样子,看起来像一位志得意满进京赶考的书生。
隐隐明白人家登门的目的,可他是以礼求见,李钦载无法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