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钦载毫无心理压力,素质这东西,只要自己没有,别人就不能拿他怎样。
昂首挺胸走进人群,占住最佳观赏位置,李钦载定睛一看,果然是两个人在争吵,其中一人还动上了手。
只不过李家部曲强势插入人群这个小插曲,让二人争吵的进度被打断了,两个当事人惊愕地看着李钦载,一时间竟有些无措。
李钦载耐着性子等了半天,见两人既不吵架也不斗殴,不由有些不耐烦了,皱眉道:“你们继续呀,我抢个位置容易么?”
争吵的是两个年轻人,大约二十来岁的样子,两人皆身着长衫,看起来竟像是读书人。
不过从衣裳饰物来看,两人明显存在贫富差距,其中一人锦衣华裳,腰系玉带,头顶的发簪镶嵌碧玉,这货如果被人打劫的话,大约能让三口之家舒舒服服过一年。
另一人则是衣裳破旧,长衫上打了几个补丁,腰间系的是一根普通的布带,头顶的发髻也只是用一支铁簪固定住,脸色蜡黄沧桑,活像被穷神附身,半辈子翻不了身的那种。
由于李钦载蛮横无礼的插入,两位当事人愣在原地,呆怔地看着他,半晌没吱声。
李钦载也不赶时间,今日该办的事都办完了,闲着也是闲着,于是也站在原地不动,眼神期待地看着两位年轻人。
怎么就不打了呢?打出脑浆子才精彩,傻愣着算怎么回事?
“到底打不打?不打就散了,怂货,害我等半天。”李钦载不满地皱眉道。
两位年轻人呆怔注视着李钦载,半晌之后,两人神色突然一惊,急忙整了整衣冠,同时对李钦载长揖一礼。
“学生拜见李县侯。”两人异口同声道。
李钦载吃了一惊:“你们认识我?”
衣着华贵的年轻人道:“学生是国子监生,久闻李县侯赫赫大名,学生的几位明算科的同窗还在李县侯门下求学,故而得识李县侯。”
李钦载恍然:“原来是国子监生,你也是明算科的?”
年轻人笑道:“学生是明经科的,当初国子监博士遴选学子赴贵庄求学,很遗憾没有明经科的名额,错失聆闻李县侯教诲的机会,实在抱憾终生。”
李钦载咧了咧嘴,这话说得四平八稳,隐隐透出几许逢迎的味道,这人显然是个会聊天的。
相比之下,衣着破旧的那位年轻人就显得内向多了,从头到尾都是这个华贵年轻人在说话,另一个只能木讷地站在一旁,神情无措地看着他。
李钦载点点头:“你俩在大街上公然争吵,好像还动了手是吧?国子监生不怕失了体统吗?”
衣着华贵的年轻人垂头道:“是学生的错,学生不该丢了体面,这就回国子监自省吾身,面壁思过。”
李钦载笑道:“你这么懂事,搞得我想教训一下你都没借口了……”
叹了口气,李钦载失落地道:“既然打不起来,我就不浪费时间了,各回各家吧,再见!”
说完李钦载扭头就走。
两位年轻人愕然看着他,衣着破旧的年轻人终于开口道:“李,李县侯,您都不问问我们为何争吵吗?”
李钦载朝他投去关爱智障的眼神:“我既不是你爹,也不是你老师,你俩争吵关我何事?我纯粹只是看热闹的,没热闹看当然要走了……”
“不过有句话我还是想说,虽说你俩是读书人,但该动手时便动手,浪费别人的时间很无耻知不知道?我庄子上的狗不爽了都知道咬人,你俩难道连狗都……嗯,算了算了,告辞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