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钦载瞥了他一眼,这货居然是兵不血刃拿下辱夷城的首功之臣,说出去你敢信?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李钦载听到脚步声不由叹了口气,喃喃道:“好像又有麻烦来了。”
一名部曲匆匆跑到李钦载面前,抱拳道:“五少郎,有客来访。”
李钦载叹道:“天寒地冻的跑到这里来,这客人好像有什么大病……”
部曲禀道:“客人名叫刘审,是南阳县侯。”
李钦载和薛讷顿时惊呆了,两人飞快互视一眼。
“找你的?”李钦载问薛讷。
薛讷苦涩摇头:“不知道,他拒绝我时的语气,像渭河河面上的冰一样冰冷。”
李钦载皱眉:“我与南阳县侯素不相识,他刚拒绝了你的提亲,马上就找到我家来,他到底想干啥?”
薛讷没精打采地道:“去看看吧,客人登门终归要应付一下的。”
…………
二人回到别院,崔管事告诉李钦载,刘审在别院偏厅暖房里的等候。
李钦载进了偏厅,暖房里生了两只硕大的炭炉,屋子里暖洋洋的,穿着单衣都不觉得冷。
刘审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容貌略丑,据说他的父亲是当年跟随李渊晋阳起兵的从龙之臣,在攻打隋都时身先士卒,斩敌数十,立下了不小的功劳,于是被封为南阳县公。
后来刘审的父亲故逝,爵位便传到刘审这里,按大唐的律法,爵位传到下一代必须递减一级,所以刘审继承了爵位只能是县侯。
可惜刘审的资质平庸,在朝堂上,在天子面前,基本没有存在感,刘家唯一风光的,便只是这个县侯的名头。
李钦载依旧坐着轮椅,被部曲推进偏厅。
见李钦载进屋,刘审立马站起身,朝他恭敬地行礼:“下官刘审,拜见李郡公。”
李钦载含笑回礼,道:“刘县侯不必多礼,您从长安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了。”
宾主客套一番后,各自落座。
接下里又是寒暄废话的流程,官场就是这风气,开门见山的事不是没有,但很少,除非刘仁轨那种耿直性子。
寒暄了许久之后,李钦载终于有些不耐烦了。
大家根本不熟,你大老远跑来跟我东拉西扯,到底想干啥?
于是李钦载笑道:“天寒地冻的天气,刘县侯不辞辛劳登门,是否有事要说?”
刘审捋须沉默片刻,缓缓道:“李郡公对社稷对天子一片赤胆忠心。如今太子病重,长安城各方人马动作频频,唯独李郡公却果断抽身避嫌,来此乡野之地,避开了长安城的是是非非……”
“下官深知李郡公对天子对朝廷的忠心,有件事下官打算陈情禀上。”
李钦载含笑道:“洗耳恭听。”
刘审迟疑了一下,低声道:“李郡公可知‘乌荼国’?”
李钦载一愣,随即摇头:“不知。”
不是他孤陋寡闻,实在是大唐周边大小国家太多,而且国名都非常拗口,根本记不住。
刘审对李钦载的反应毫不意外,笑道:“下官原也不知乌荼国,后来才知道,乌荼国在天竺,是天竺的属国之一,位于天竺的东部大陆,当年的玄奘法师西行取经,其所着的《大唐西域记》里,便提到过此国。”
李钦载仍然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一个阿三大陆的小国,他不明白刘审为何提起它。
刘审沉默许久,语出惊人道:“乌荼国笃信佛教,教中有祭师名曰‘婆罗门’,乌荼国有一位婆罗门名叫‘卢迦逸多’,此人代表乌荼国主来长安朝贺天子……”
“下官有幸与他结识,卢迦逸多告诉下官,他可炼制长生不老药,可医太子殿下之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