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点头,谢向晚道:“没错,周四爷在西北卫所能当上镇抚,能在兵部挂上号、调入五城兵马司,全都是使了银钱。”
谢向安陷入了沉思,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只是速度太快,他一时没有抓住。
没关系,他自己想不到,谢向晚会帮忙解释,“阿安可曾见过那位周四爷?觉得他如何?”
谢向安点头:“见过,陆大哥说,周家几个儿子,唯有周四爷是个走官场的料。”言下之意,此人颇有些能力。
谢向晚继续引导:“嗯,你陆大哥说的没错,周四爷自幼研习武功,熟读兵法,在西北也曾上阵杀敌,着实是个厉害的人物。可他这样的人,想要做官,却还要靠银钱开路。阿安,你能明白其中的道理吗?”
谢向安回想了下往日姐姐的教导,忙道:“水至清则无鱼,官场有官场的规则,想要做官,单有能力不成,还要有关系,有、有银子。”
谢向晚很满意,弟弟外表看着呆萌,实则还是很聪明滴,“那天下谁最有钱?或者说,谁最能挣钱?”
谢向安想都不想,直接给出答案:“商户,呃,盐商!”
接着,谢向安的小脑袋迅速运转,方才没有抓住的那个念头,他也自己想明白了,高声道:“阿姐,您的意思我明白了。哥哥有能力,咱们家也有些关系,可要想好好做官,却还需要有银子。不只是为了跑官,就是他日大哥做了官,手里有钱也能便宜很多。”
比如不会贪污受贿什么的。
周太祖非常憎恶贪腐的官员,曾规定,但凡受贿超过六十两纹银就要枭首示众。
虽有重刑,但还是有不少官员前赴后继的去贪墨、受贿。
原因很简单,官员是人,他要生活,而单纯靠朝廷的俸禄,很难让一家过得富足。
而谢向荣注定要混官场,为了让他能‘洁身自好’,那么谢向荣的手里就要有充足的银钱做支撑。
别看谢向安年纪小,他想得还颇为深远,掰着小手指跟姐姐算,“除了哥哥,还有侄子、侄孙,以后他们也要像哥哥一样读书、做官,家里更是不能少了银钱。所以,我和我的儿孙们要好好做生意,确保哥哥他们不为银钱之事烦恼……如此我们兄弟齐心,一个全力做官,一个努力赚钱,咱们谢氏定能兴盛!”
当然,还有一点,是谢向安暂时没有想到的,谢向晚却早就想到了。谢向荣做了官,谢家又多了一层保障,谢向安经商的时候,将会更加便利。
官商勾结,哦不,是官商合作什么的,才是发家致富的最佳利器呀。
见谢向安终于想通了心结,且还给自己树立了一个非常远大的理想,谢向晚非常高兴,交口称赞:“好好好,阿安能这么想,非常好,姐姐很高兴,真的,姐姐相信,用不了多久,便能看到哥哥和你一起来繁荣谢氏。”
谢向安激动得小脸通红,眼中更是泛着异彩,他豪情满怀,坚定的说道:“阿姐,你放心吧,我和大哥一定会努力的。”
谢向晚笑纹加深,再三点头,“我相信你们,相信你们一定能把咱们谢氏打造成一个真正的世家望族。”
他们姐弟说话的时候,并没有再区分什么“东苑”、“西苑”,而是以整个谢氏为名。
因为他们明白,现在谢家虽然分作两苑,但西苑没有男丁,早晚会重新合成一家。
就算袁氏不肯,谢嘉树也会做主的。
而且前些日子,袁氏曾经透过口风,表示想从娘家过继一个侄子做嗣子,话还没说出来,便被谢嘉树撅了回去——开毛玩笑呀,不管是东苑还是西苑,那都是谢家的财产,岂能便宜了外姓人?
不过,袁氏的话提醒了谢嘉树,他加紧了对西苑各项生意的监控,并且表示,袁氏实在想过继也可以,但只能过继谢家的子孙。
可整个扬州,谢秉德的后人只有谢嘉树这一支。
所以,袁氏真要过继,也只能过继谢向安。
如此一来,东苑西苑的生意,以及义商的牌匾便都落到了谢向安的手里。
但谢向晚并不想把弟弟送给袁氏做儿子,这些日子,她正在想个两全的法子。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目前,谢向晚要做的是好好培养弟弟,让他成为一个出色的义商。
就在姐弟两个收拾了课业本子,准备去中轴线的宴会厅吃饭的时候,外头忽然响起小丫鬟欢快的声音,“大小姐,二少爷,大少爷回来啦!”
闻言,谢向晚和谢向安皆是一喜,赶忙起身,向外迎了出去。
ps: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