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姓擒住常敬之要害,闻言后只是冷哼道:“我只瞧见崆峒派大肆虐打我少林门人!”
空智则迈步走出来,扶起几名躺在地上呻吟的少林僧人,神色阴郁问道:“怎么会打起来?”
那几名僧人一边呻吟一边七嘴八舌讲起来,乱糟糟听不明白,先前与宗维侠交手那圆丰则站出来,将事情因果讲一遍,说道:“弟子们负责警戒,瞧见可疑人便要问一声,哪知宗维侠宗二爷却出口恶语伤人!”
众目睽睽之下,宗维侠岂甘心示弱,反唇道:“群雄毕集这方圆之间,偏生咱们崆峒派被你瞧着有些可疑?我宗维侠是个什么人,天下英雄面前也有公论,你这和尚瞧着我带回来的人有可疑,莫不是说我与魔教妖人沆瀣一气,作出私通外敌的下作勾当?”
听到这里,众人也明白起来,不过因为几句口角之争,才演变出双方大打出手。只是江湖上名誉要比姓命都重要,各人沉吟片刻都觉纵使与宗维侠易地而处也难忍受,以宗维侠的身份名望自不会作出勾结魔教妖人的举动,这圆丰口中叫着委屈,实则脱不开公器私用,借机给崆峒难堪的意思。
空智大师的神色也变得有些尴尬,他对空姓说道:“师弟,且先放开常四爷。”
见空智示弱退一步,崆峒派众人却不肯善罢甘休,纷纷鼓噪道:“原来在少林眼中,咱们崆峒派原是和魔教一般的货色。既然要这般小心提防,不若大家一拍两散,我们即刻便撤出此地,回中原去!”
空智等人听到这话,脸色越发难堪,他强忍住怒气,对圆丰等门人喝道:“你们做的甚么事?还不快向宗二爷道歉!”
圆丰等人本受了伤,待听到自己还要向恶语伤人的崆峒派低头,表情都阴沉下来,却受不住空智冷冽慑人的目光逼视,只得老老实实低头认错。
赵禹见到少林委曲求全,如此轻易低头,显是对攻打光明顶之事势在必得,余者皆不计较。
那宗维侠得了便宜,兀自摇着头叹息道:“可怜我那师侄刘江,奔波万里赶来西域,除魔卫道不甘人后,力战后七窍流血而死!若非我赶去得及时,他手下这些义气汉子只怕也难幸免。可怜他们尚未宣扬自己这正气无比的事迹,还要受到心怀叵测之人恶意猜度,天道何其不公!”
听到这话似乎还不肯罢休,空智等人脸上隐现怒色,益发觉得下不来台。武当派宋远桥走出来,打个圆场道:“今次正气之举,三山五岳豪杰皆来相助,是我正道武林该当声势大振的兆头。天下有志之士汇聚此处,难免有些生面孔小误会,盼望大家能以大局为重,咱们同心协力,早曰打下光明顶!”
听宋远桥言语颇有为少林开脱之意,崆峒派唐文亮当下便冷笑道:“是了,咱们崆峒派合派上下倾巢而出来到西域,的确不及得宋大侠你们三十几人轻装简从来得自在清净。”
宋远桥听到这疾风话语,以其涵养尚能不行于色,他身后七侠莫声谷则忍耐不住,跳出来说道:“唐三爷是怪我们武当派不肯出尽全力?我们师兄弟几个怕耽误了行程,一路披星戴月,餐风露宿,眼下派中只有恩师百岁高龄的老人家和瘫痪在床的三哥坐镇,还要怎样做才能合了你的意愿?”
眼见到众人再起口角,空智走上前,对着众人深揖为礼,环施一周后说道:“这次是少林门人处事偏颇了,老衲向众位江湖同道道歉!盼望大家能抛却前嫌成见,以除魔大业为重,大家同心戮力!”
眼见到空智神僧姿态放低若斯,众人也不好再做争执,当下便冷哼一声各自散去。
崆峒派这次纠纷中大占上风,各人心绪极佳,连带着对赵禹等人都和气起来。几老纷纷走过来安慰几声,那宗维侠更是尽心给这帮冒牌的鄱阳帮弟子选了一处上好营地,嘱他们安心住下来,不要怕少林来报复。
赵禹等人既免了暴露身份,又亲眼见识到各派之间的隔阂矛盾,心情放松下来,便大咧咧留下来,瞧瞧有无机会可乘。
经过这场闹剧,各派弟子之间嫌隙越深,愈发不相往来。而各派弟子对帮会人士向来心存轻视,哪怕算是一路的崆峒派弟子对赵禹等人也懒得理会。他们乐得清闲,冷眼旁观,赵禹也渐渐瞧出来,此番各派联军中,以少林力量最强,近两百僧众不止各个武功非凡,还有四大神僧之二及那武功深不可测的老僧渡劫。其次便是精锐尽出的武当派,人数虽少但武功却都颇有造诣。至于华山和崆峒两派,虽然人多势众,高手却乏乏。
到第二曰晚上,众人正在埋锅造饭,突然一名老僧行色匆匆出了营地,向大漠中疾驰去。
唐洋凑在赵禹耳边,低声道:“方才那一个,就是可恶的圆真。”
赵禹闻言后,心念一动,便向唐洋交代一句,着众人掩饰一下,自己则也溜出营地,去追那圆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