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宋远桥的话,众人皆露出惊诧之色。他们沦落到这步田地,皆是因为那突然冒出头的张无忌。若无这张无忌出现,六派与明教之间,鹿死谁手还尚未可知。而听宋远桥话中意思,似乎已经笃定张无忌就落在明教手中。莫非,此事由始至终皆是魔君施展的诡计?而他们却一直被玩弄于股掌之间!
其他人心中虽觉羞恼无比,但慑于魔教现下强势,还不敢发作。然而灭绝师太却深知倚天屠龙的秘密,只道若刀剑俱落入魔君手中,武林中将再无人能够遏制魔焰,因此虽然有伤在身,却仍大踏步冲上前去,声嘶力竭道:“交出张无忌,交出倚天剑!”
赵禹听到这话,脸上却无甚异变之色,只将手一束,朗声道:“宋大侠这话好没道理,那张无忌现下根本不在光明顶上。你若不信,大可着人上山去搜,若能搜到张无忌,我这头颅任你摘去!”
听赵禹讲得如此笃定,众人都微微错愕,却也忍不住相信了他的话。人心总是如此,若处于弱势,哪怕千百般道理,旁人也置若罔闻。而若处在上风,随口一语,都要被奉为金玉良言。能有自己坚定不移主张者,少之又少。
宋远桥自有笃定证据认定张无忌在赵禹手中,却苦于无法辩解,虽有满腔愤怒却偏偏发泄不出,只能僵持在原地,进退不得。
赵禹却不再理会宋远桥,而是又指向鲜于通,说道:“鲜于掌门,你这插科打诨也够了。聪明些早早走出来承认下来,若再狡辩,华山派上下都要为你陪葬!”
鲜于通听到这话,脸色顿时变得煞白,且不说别派弟子被赵禹言语煽动已经失了拼死之心,就连华山派门中向来待之亲厚的弟子,这会儿眼神也飘忽闪烁,开始对他有意疏远起来。
鲜于通察觉到当下处境,心中一片悲凉,索性将牙一咬,走上前大声道:“便承认了又如何?当年我学武有成,如苗疆铲除大寇,不慎中毒。的确多亏得这位胡医仙救治才能脱离危险,这恩惠我自然记在心里。可是胡青牛那妹子却痴恋于我,挟恩图报,定要我与她厮守终生。我乃堂堂名门正派弟子,岂能与那魔教妖女纠缠在一起!她痴恋不得,自己自杀了事,又与我有何干系!”
听到鲜于通承认下来,别派弟子顿时爆发一阵嘘声,就连华山派那高矮两老者面色都不甚好看。只有灭绝师太大声喝彩道:“是非分明,正是侠义之士该有的气魄!魔教妖孽,人人得而诛之,岂能与之纠缠不清!鲜于掌门这事做得正确无比,又有什么错处!反倒是那胡青牛的妹子,恬不知耻,一意高攀,死了活该!”
听到这话,胡青牛气得身躯乱颤,指着鲜于通咬牙切齿道:“好个颠倒黑白的狗贼!当年若非你花言巧语,我妹子怎会瞧得上你这人面兽心的东西!你、你……”
鲜于通脸上毫无愧色,朗声道:“这世上,有几人面对美色诱惑仍能坐怀不乱?为我正道清名,哪怕再美十倍的妖女来迷惑,我也不屑一顾!胡医仙,你救我一命,今日抹黑于我,我却不好与你计较。但你要再说什么无礼之话,休怪我不客气!”
他也知今日未必能够善了,索性指着赵禹直接说道:“魔君,你若算个好汉子,今日就与我来斗上一场!无论胜负,我鲜于通一身当之,不要牵连我华山派上下无辜人等!”
赵禹见到眨眼之间,鲜于通竟好似换了一个人般,那义薄云天的气概,当真无人能及。略一思忖后,他示意后方人将气得脸色铁青的胡青牛拉下去,而后对鲜于通招招手道:“你要死,我还能拦着不成?”
鲜于通脸色变了变,却还是咬咬牙迈步上前,大吼一声后,一手折扇铁钩,一手屈成鹰爪,鹰蛇生死搏直取赵禹。
这般明知必死,却还屹然不惧的气概,场中众人看了,原本对鲜于通些许轻视之念顿时荡然无存。而灭绝师太更是高声喝彩起来,只恨自己现下没办法助其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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