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地,不想听么?知道你们心向崔姐儿,一心护着小殿下,不过....咯咯.....”剩下的话,翠莺儿并没有说出来,因为她看到门口走进来一个人。
怪事,赵小郡王不回王府,不去朱家,怎么跑到撷芳楼来了,难道这个时候他还有心思寻花问柳?
姑娘们大都呆呆的,放在往常,看到赵有恭,她们早就跑上去招呼下了,可今日,她们谁也不敢跑上去触小殿下的眉头。
环视厅中,赵有恭并未多做停留,快步上楼来到了念奴儿门前。听屋中偶有丝竹声传出,赵有恭没有敲门,推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燃着那种独有的白木香,念奴儿手抚木琴,张贞娘趴在桌案上写着什么。
琴声戛然而止,念奴儿怔怔的看着眼前这位不速之客,殿下没有回王府,而是来到了撷芳楼,其中的意味就再明显不过了。恍惚之间,念奴儿的目光也转向了还犹自错愕不已的张贞娘。
不等念奴儿和张贞娘起身行礼,赵有恭已经沉眉冷声道,“准备一下,本王会在五日后举行大婚,这几天,本王不希望再出什么意外!”
冰冷的话语,不容置疑的口气。张贞娘神色哀伤,转眼间一对美目之中已经噙满湿润。
“殿....殿下....奴....”
没等张贞娘说完,赵有恭已经不耐烦的挥手打断道,“没听清楚么?五日后大婚!”
语声很是无情,失落的张贞娘伏身跪在了地上,她额头抵着地面,颤声哭道,“殿下,求你了,等奴家爹爹回来再成婚!”
“本王再说一遍,五日后成婚!”
这一次,语气更为坚决,张贞娘还待要哀求一番,念奴儿已经跪在身旁扶了扶她的肩膀,“贞娘姐姐,别说了,听殿下的吧!”
绣房外,吴妈妈匆匆而来,她紧随在杨再兴身后,等入得屋中,她不敢再想以前那般随意,颇有些害怕的说道,“殿下,你这是?”
“之前杨护卫没跟你说么?本王要为崔姐儿赎身!”
吴妈妈微微张着嘴,半天也没说出半句话。这般反应,倒不是吴妈妈不愿意让念奴儿赎身,如今撷芳楼的花魁已经落在了翠莺儿身上,念奴儿也不似之前那样重要了,不过赎身之人可是永宁郡王,所以要多少钱,她必须万分谨慎才行。
“殿下对崔姐儿的心思,奴家是清楚地,不过念奴儿可是....”
“嘿嘿,少跟本王废话,你只管说答应还是不答应就够了,只要应了,那两口箱子就是你的!”
两口箱子?那可是三千金啊,吴妈妈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跳出来了,一个过了气的花魁,可以卖得三千金,这是多么划算的买卖啊。吴妈妈没有理由拒绝,所以她长长地喘了几口气,才忙不迭的嗲声嗲气道,“好,好....都依了殿下,奴家这就去拿契书!”
吴妈妈满脸堆笑的跑开了,而念奴儿却傻傻的跌坐在软垫之上。她想到了殿下会强娶贞娘姐姐,却没想到会有这一出。
三千金买一个过了气的花魁,好狠的殿下,他是疯了么?可是,念奴儿心中又是高兴地,人生能如此疯狂一回,也不枉来世间走一遭了。
赵有恭花三千金为念奴儿赎身,又要在五日后双娶念奴儿和张贞娘。当这个消息传出去之后,所有人都愣住了,随后便是长叹一声。
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这是要报复朱家么?用朱娘子换来三千金,转眼有送给了撷芳楼,赵有恭要娶两个美丽的女子,按说是件美事的,可问题是这两个女子一个是风尘歌妓,一个是镖师之女。两个女人同样的出身低贱,至少,怎么看,这两个女子都配不上楚王世子的。
可谁能管得了?因为赵有恭已经疯了,他要用实际行动报复朱家,娶不了朱家娘子,就娶两个卑微的女人。他这是要告诉天下人,朱家大娘子比那两个卑微的女人还低贱啊。
当消息传到羧义街,朱桂纳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好一个永宁郡王,就为了报复朱家,就要娶两个低贱的女人。
蠢,太蠢了,可朱桂纳又佩服赵有恭的蠢,因为他这种疯狂的行为恰恰切中了朱家的要害。从今往后,哪个男子还愿意娶自己的女儿?
一个连歌妓都不如的大家闺秀,一个连镖师之女都比不上的豪门女子,朱桂纳悔恨万分,他从未想到,原本一件很好的事情,却毁了自己女儿一世的名声。
在朱家,朱桂纳疯了般砸着东西,而在楚王府,赵有恭也不好过。娶两个出身低微的女人,还仅仅是为了报复朱家,这是何等的愚蠢?
樱婼苦劝无效,只能落寞的去了祠堂。
美好的阳春三月,对于楚王府来说,却像一个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