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姐姐,听说没有,咱们那位神秘的准皇后不是咱们魏国人!”
“呀,真的吗?!可你只是一个花房送花的小宫女,你怎么晓得?”
“花房的主事如今可劲儿地在培育南方的品种呢!说是明殿的意思,旁的不要,只是要那些南方常见的花啊朵的,你想,皇上素来对这些不过尔尔,那仪元殿和庆云殿也没见格外喜爱花草,那可不就是为新皇后准备着的?”
“哟,瞧你这聪明劲儿,说不准新皇后一眼瞧中了你,挑你去那永今宫做她的贴身侍女呢!那时候可别忘了姐妹们呀!”
“姐姐就会打趣我!不扯了,咱们还是快走吧,眼下这长青宫的活是越发多了,可累死我们了!”
“可不是,你们花房还好,可怜我们那衣所里,每天光来的料子就数得我眼花,腰都直不起来呢!”
“唉,都是为了新皇后呀,走吧走吧!”
自从魏帝温子华要大婚的消息在宫里宫外传开,虽已进入魏国最冷的时节,整个长青宫的人却好像个个都揣着汤婆子踏着风火轮一般,每日里进进出出忙的不亦乐乎,不仅要筹备紫金大殿上大婚典礼所需的种种器物和衣裳首饰用具,魏帝还执意要为皇后新建了一座居住的宫苑,并亲自写下“永今”二字作为这座宫苑的名字。虽然说为一位不知姓名不知身家来历的皇后大兴土木建造宫殿,此事引起了朝中的好一阵议论,但对这位手腕强硬心思深沉的魏帝陛下,在没有得知皇后身份之前,倒也没人敢上书谏言;后宫之中杨太后和元妃李娇倩虽然明面上并无交集,但大家都知道这两宫是系出一脉,杨太后只在一次魏帝日常请安时略提了提此事,道是皇后既然是自己的儿媳,大婚前见一见也是应该的,见温子华并没有什么反应和回答,她倒也没有追问,只是晚间元妃便翩然而至明殿,笑语嫣然话里话外,终于还是问到了这位神秘的准皇后。
“皇上,永今宫建得真是华丽好看,听说里面都是陛下亲自挑选的陈设布置,想必是好得不能再好了,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皇后姐姐来了,便能开宫门、领着臣妾们进去参观参观了。”
“元妃出身尊贵,从小什么好东西没看过,难道,没看出这永今宫建得有些眼熟?”
李娇倩一愣,想了片刻实在不解,将领口的一条狐狸毛挂件揉在手里翻来覆去,忽然心中一动,面色登时有些变了:“仿佛……仿佛有些像李朝的——”
“是啊。”温子华笑了笑,将李娇倩的手握在自己手心,“还是朕的元妃聪慧。同出李朝、同出皇室,慎贵嫔却是猜不出来,还是寡人告诉她,她才恍然大悟,还高兴得什么似的,却是不如元妃这般稳重。”
李娇倩突然觉得自己被魏帝握住的手一片冰冷,她努力露出一个如常的笑容,随口道:“臣妾的脑子素来也不如慎贵嫔,猜也是乱猜的,臣妾素来也不稳重,不如陛下也告诉臣妾,臣妾也高兴高兴嘛。”
“元妃怎知,你听了就会高兴呢?”
听到这话,李娇倩的笑容更是勉强,她心中隐隐猜到了几分,虽然又惊又怒,过了一会儿,人倒稳了下来,低头佯慢言细语道:“陛下,这是拿臣妾开心不是!”
一面说,李娇倩的心中一面盘算着,倘若魏帝这位皇后真是那人,那她是怎么从李朝千里迢迢来到魏国,又怎么勾搭上了魏帝,倘若真是因为魏帝对她余情未了竟然要将她迎入宫中为后,那届时她应该以什么样的态度来应对、她是否要提前有所准备——
此时温子华早已看出了李娇倩的心中所想,突然伸手将她揽到面前,轻声道:“元妃素来是朕最知心的人,朕怎会与你寻开心?那人是谁、来自何处,元妃心中清楚得很,又何必在朕面前假装不知?”